曾经在金融圈呼风唤雨的她，现在却像丢了方向的小孩，缩在角落里。
“陆泽，”
她小声说，几乎听不见，“我猜错了，你的目标不是伦敦……”
窗外的雨停了，在这个静谧的琴房里，她声音里的心碎被放得更大。
“我怎么会忘记，你从来不爱那种阴雨不断的日子，但伦敦，老是下雨。”
飞机直冲云端时，阳光洒在陆泽脸上，金灿灿的。
即便没亲眼看到顾清宁的绝望，他也能想象那场面。
但他早已经不在乎了。
他知道她为什么那么信自己会赢，因为上次见面，她就在自己手机上装了定位软件。
顾清宁似乎一直坚信他对她的感情，就像离婚后的种种纠葛，仍然是他们的小打小闹。
但他，早已经厌倦了她无尽的纠葛。
陆泽知道，顾清宁看到那个手机，可能会崩溃。
但他早已经不在乎了。
他已经为她戴上了七年的面具。
现在，他要做回真正的自己。
他在玻璃上哈了口气，用手指写下“再见”。
这两个字，不是跟顾清宁说拜拜。
而是，跟那个被驯服的自己说再见。
从今以后，他不用为任何人忍自己，
这次，他可以恢复自己真实的模样。
转眼间，我七年的感情竟然变成了局外人，连她结婚都没跟我说。
电话铃响了，是女朋友打来的。
她的声音里满是怒气。
“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云驰情绪低落，有抑郁症，我这是在照顾他，你胡说八道让他哭了。”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删了朋友圈，向小杨跪下道歉，要么咱们分手。”
我还没等她说完，就狠狠挂了电话。
真是奇葩，你们俩就锁死吧。
沈竹欣回来时，我正收拾好行李，坐在沙发上休息。
地上的烟头满地。
她一进门就闻到了浓烈的烟味，立刻皱起了眉头。
“齐泽言，你怎么能在屋里抽烟。”
沈竹欣捂着鼻子，开始抱怨。
“不是吧，齐泽言，你在家这么久，连饭都没做？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这么懒，不知道我要回来吗？”
她一边指责我抽烟，一边习惯性地走到餐桌前，看到空荡荡的桌子，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沈竹欣不高兴地坐到我面前，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我饿了，快点给我弄点吃的。”
听着她那理所当然的命令，我忍不住笑了。
沈竹欣自称新时代女性，不想把青春浪费在厨房，又不喜欢外卖。
所以做饭的事就落到我头上了。
我特意去学了做饭，哪怕工作回来累得要死，也会为沈竹欣准备一桌丰盛的晚餐。
因为爱她，所以我什么都以她为重。
但现在，想起她和青梅竹马晒朋友圈，我就觉得心里跟压了块石头似的。
妈的，我这么努力伺候她。
谁知道她居然是个没心没肺的。
因为青梅竹马许云驰分手得了抑郁症，她就整天陪在他身边，最后还领证了。
我打电话质问，没等来解释，只换来沈竹欣的骂。
这样的女人，我值得继续全心全意吗？
我盯着手机，头也不抬地说。
“饿了自己找吃的，我是你爸还是你妈，要这样伺候你。”
我和沈竹欣恋爱七年，从来没用过这种语气。
一直以来，我都对她低声下气。
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
七年的感情，大家都在问为什么我们还不结婚。
朋友家人也开始催了。
但沈竹欣不愿意，我承担了所有家人的压力。
没想到，沈竹欣直接和别的男人领证了。
真是可笑！
沈竹欣听我这么说，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我。
她突然站起身，声音尖锐。
“齐泽言你又在发什么疯，你这么说话是想和我分手吗？到时候别又跪着求我回到你身边！”
我抬头看着沈竹欣。
她因为我的话，原本美丽的脸因为惊讶和愤怒变得扭曲。
是啊，以前跟在我后面跑的狗，有一天不再那么忠诚了，确实会惊讶。
我冷笑着。
我们都已经各奔东西了吧？你和许云驰都领过证了，我还呆在这里干嘛，不是自找没趣嘛。
沈竹欣听到我这话，倒是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原来你就为这点儿事心烦。”
“齐泽言，你就别闹了，我说过云驰病了，我只是跟他假结婚，让他高兴高兴而已。”
让他高兴高兴？
又是这套说辞。
打从许云驰失恋回来，查出抑郁症之后，沈竹欣就一直忙前忙后，陪在他身边。
她也还真把自己当女朋友了，整天黏着许云驰。
可那时候，我可是真心相信了沈竹欣的话。
她说她只是为了哄哄许云驰。
结果呢，他们俩背着我偷偷领了证，还发朋友圈炫耀。
让我成了大家眼中的笑柄。
我轻抿了一下嘴唇。
没打算和沈竹欣多费口舌。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竹欣，你把东西忘在我这儿了，我给你送过来。”
是许云驰的声音。
我冷冷地看了沈竹欣一眼，她却是急忙去开门。
接着，一个穿着白衬衫、戴着金边眼镜的文雅男士出现了。
他看到我后，故意从包里拿出一件性感的黑色内衣，递给沈竹欣之前还特意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竹欣，这衣服我洗得很干净，不过还有你的气息。”
我看了眼沈竹欣，她的脸颊已经泛红，眼神复杂。
我转开了视线，顺便踢了茶几一脚，一声清脆的响声让两人回过神来。
沈竹欣皱起了眉。
“齐泽言，你这是在发什么疯，云驰只是过来送个东西。”
送东西？
一个男人拿着内衣，还做出那种动作。
在沈竹欣看来，这也算正常？
我冷冷一笑，目光紧紧盯着他们。
“不然我怕你们俩会在我眼前就忍不住了。”
沈竹欣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怒火中烧，抬手就是一巴掌。
“齐泽言，你这是在侮辱谁呢。”
我一把抓住沈竹欣的手腕，站起来，冷冷地看着这个我曾深爱的女人。
“我说错了吗？如果不是我在，你们是不是早就抱成一团了。”
“沈竹欣，你们俩到底啥关系，还要我来说穿吗？”
沈竹欣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
旁边的许云驰一看这情况，立马推开我，把沈竹欣护在怀里，开口说。
“齐先生，这都是我的错，和竹欣没关系。”
“她跟我领证，也只是因为我怕我病了。”
许云驰说得特别诚恳，说完还走到我面前，向我低头道歉。
“你放心，我病好了之后，我会把竹欣还给你。”
但他下一秒，却用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
“到时候，就算我愿意放手，竹欣也不会回到你身边。齐泽言，竹欣其实根本就不喜欢你，我要是你，就早点卷铺盖走人。”
那双眼睛里满是讽刺的意味。
我感受到了他的挑衅，冷冷地瞪着他，正准备还击的时候。
许云驰突然间瘫倒在地，脸上立刻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齐先生，你要是打我能让你心里好受点，我没问题。”
看着许云驰坐在地上，沈竹欣脸色突变，趁我还没回过神来，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
“齐泽言，你随便骂就算了，凭什么动手动脚的！”
脸上火烧火燎的疼。
但心底的痛，更是难以忍受。
即使我已经做好了和沈竹欣告别的准备，这一刻，我还是被那一巴掌打得心如刀绞。
原来，在沈竹欣的心里，许云驰的地位如此之重。
突然，一阵寒冷从心底涌出，慢慢蔓延至全身。
“齐泽言，我警告你，如果许云驰因为你而病得更重，我绝不放过你！”
沈竹欣狠狠地警告着我，然后拉着许云驰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过了好一会儿，我拖着行李离开了这个我住了多年的家。
夜深了，我随便找了家旅馆住下。
折腾了一整天，终于可以安静地休息了，但一躺下，脑海里就不由自主地冒出我和沈竹欣的点点滴滴。
我们俩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高中的时候，我就被那位美丽动人的女孩深深吸引了。
只是那个时候，大家心思都在学习上。
感情就被埋在了如山的作业里。
直到高考结束，我得知了沈竹欣填报的志愿，于是我也填了一模一样的。
周围的同学都劝我，不要因为一时的感情冲动放弃自己的未来。
但当时我完全沉溺于爱情之中，对他们的建议充耳不闻。
我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所以顺利地和沈竹欣考入了同一所大学。
在大学里，当我出现时，沈竹欣满脸惊讶：
“你也在这里？太好了！你学的是什么专业？”
我微笑着，尽量掩饰内心的激动，轻描淡写地回答：
“是啊，真巧。”
从那以后，我和沈竹欣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多。
在陌生的环境里，遇到熟悉的人，很容易产生依赖。
沈竹欣对我可能也是这样。
我们很快变得亲密无间，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沈竹欣生日那天，我向她表白了。
她捂着嘴，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我：
“你喜欢我？真的吗？”
我点头：
“真的，从高中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喜欢上了你。直到现在，我依然喜欢你。”
她脸红了，尴尬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答应你。”
周围的人开始起哄，我低下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从那以后，我们开始一起吃饭，一起出去玩。
我会选她选的选修课，然后和她一起上课。
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但好景不长，因为一系列的误会，我失去了学位和未来。
那天晚上，我刚刚忙完兼职准备往学校赶，突然手机响了，一看是沈竹欣发来的消息，心一下子提起来了：
“齐泽言，我好像被人盯上了。”
我赶紧安慰她，边说边往她那儿奔。
等我到了那儿，果不其然，一群混混似的人在暗地里跟着她。
沈竹欣一看到我，立马冲了过来：
“齐泽言，你来了，太好了。”
我轻轻抱抱她，轻声说：
“都好了，没事了。你怎么晚上还往外跑啊？”
沈竹欣眼泪汪汪，看着我：
“我去你宿舍找你，他们说你去兼职了，我担心，就出来找你了。”
后来，我的导师告诉我那些人来头不小：
“他们盯上沈竹欣了，但你插了一杠子，这下你”
导师摇摇头，他知道我一直挺有才的，他递给我一封信：
“这是我的一个学生，在国外有点人脉，要是你需要，他能拉你一把。”
就这样，我被学校开除了，原本的光明大道全没了。
沈竹欣安慰我：
“没事的，齐泽言，我陪你。”
后来，我就进了沈竹欣家里的公司，从头开始干。
沈爸爸当然看不上我，他觉得沈家女婿怎么也得有匹配的身份背景。
至少也得是个人物，不会是我这种没背景没工作的。
所以沈竹欣和她爸妈为这事争了很多次，她总是站在我这边。
那封信我从来没打开过，那时候我觉得这些都值得。
直到许云驰的出现，全都变了。
许云驰阳光又幽默，沈竹欣自然和他聊得来。
我们之间的交流从她天天跟我分享变成了许云驰。
我第一次听到许云驰的名字是在公司庆功宴上。
沈竹欣指着他说：
“许云驰，我们公司新来的助理，虽然年轻，办事很靠谱。”
许云驰笑着冲我伸出手：
“你好，你是竹欣姐的男朋友吧？确实一表人才，难怪竹欣姐总提你。”
我礼貌性地跟他握握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后来，沈竹欣提许云驰越来越频繁。
说他能力强，幽默，心思缜密。
沈竹欣的目光慢慢被许云驰吸引了。
她开始不回家，频繁和许云驰单独出差。
她总拿工作当借口，解释他们的行为。
直到我们因为许云驰吵了起来。
沈竹欣疯了似的问我为什么那么小心眼：
“我都说了，我们只是朋友！你怎么这么不大气？我怎么就喜欢上你这种人了？”
那一刻，我明白了，沈竹欣的心已经不在我这儿了。
与其说是许云驰让我不安，倒不如说是沈竹欣那种鄙视我的态度让我寒心。
尽管如此，我还是先向她低头了。
我们的感情，七年了，难道不是坚不可摧的吗？怎么可能因为一点小插曲就散了呢？
我低下头，试着去安慰她，看起来我们似乎和好如初，但其实我们已经裂开了。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许云驰一通电话，沈竹欣就会离我而去。
哪怕在深夜，哪怕她正躺在我怀里时。
那些数不清的夜晚，我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
他们只是同事而已，只要我们结了婚，沈竹欣就能感受到我的付出，就会重新回到我身边。
于是我求婚了，我为她准备了一次壮观的烟花秀，在那辉煌的烟花下，我向她求婚。
沈竹欣并没有表现出我想象中的激动，她表现得很平静。
我想，可能是因为她太累了，我不应该这么不理解。
或者她太开心了，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
不管怎样，只要她还陪在我身边，不就足够了吗？
但是，那张印着沈竹欣和许云驰名字的结婚证，彻底粉碎了我的幻想。
我望着窗外的满月，轻轻叹了口气。
我们七年的感情，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结束了。
一大清早，我就赶到了公司，准备提交我的辞职信。
可笑的是，尽管我在公司待了这么久，却没几个人真正知道我和我未婚妻沈竹欣之间的事情。
或许他们心里明白，只是故意选择装作不知道。
毕竟，公司上上下下都清楚沈竹欣对许云驰的感情，而我这个未婚夫，总是被大家忽略。
人事部的同事接过我的离职申请，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去找沈竹欣请示。
我坐在熟悉的办公室里，静静地等待着，不久后接到了沈竹欣的电话：
“齐泽言！你够了没？别闹了，快回来工作！”
我把手机拿远了些，直到听不到她的声音，然后再放回耳边：
“我决定辞职了。”
“齐泽言！就因为这点破事你就要跟我闹？行，你真行，辞职就辞职！别想从公司带走一分钱！”
沈竹欣在电话那头怒吼道。
我好心地提醒她：
“你要是不给我工资，我就去申请劳动仲裁。”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恶狠狠地说：
“好，你真行，齐泽言！”
电话随即被挂断，人事部的同事小心翼翼地在辞职申请书上签字，给我结清了工资。
拿到工资和离职证明的那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终于可以不用再围绕沈竹欣转了！
我终于不用每天守在家里等她回来了。
终于不用在沈竹欣应酬时提心吊胆了。
也终于不用看沈竹欣父母的脸色了！
我终于要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了！这一刻，我感到了自由！
不再有人会说我窝囊，也不再有人在背后议论，说我吃软饭！
那晚，我难得地睡得很好。
一大早，我被手机铃声吵醒，迷迷糊糊地接了电话。
“齐泽言！你快点给我回来！”
“公司项目一直是你在负责的，你就这么一走了之，项目怎么办？公司怎么办啊？”
电话那头传来沈竹欣焦急的声音。
搞什么啊，我一肚子火地说着：
“沈总，您这记性真是好到哪儿去了，昨天我就跟这儿说拜拜了。”
“齐泽言！你要是还有点想跟我成家的念头，现在立刻给我回公司！”
沈竹欣电话那头大声嚷嚷。
“还有，你的离职书我根本没同意，赶紧给我回来处理项目！”
现在我可不想惯着她沈竹欣。
沈竹欣！别拿结婚这事儿来压我，你不是都已经走上红地毯了吗？
再说了，我的离职报告人事部都签字盖章了！
你要是不爽，就去法院告我啊，别一大早的就来我这儿找茬。
你不是说许云驰比我强多了？那就让他去忙那个项目吧，你找我干嘛？
说完，我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
沈竹欣在办公室里气的直跺脚，她把桌上的文件全给扔地上去了。
她怎么也想不通这事儿怎么就成这样了，以前只要她一不高兴，齐泽言就会立马过来哄她开心。
怎么今天这招不管用了呢？他是还在气头上吗？
她想着要不等等再给他打个电话，好好聊聊？
“他那么爱我，只要我和他好好说，他一定会回来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刚从浴室出来，沈竹欣的电话又不停地响了。
我随手就给挂了。
但她就是不死心，继续打。
我慢慢悠悠地接起电话，沈竹欣那头立刻传来她火冒三丈的声音。
“你到底想干嘛？今天的会你怎么不来？”
“离开了沈氏集团，你啥都不是！”
我平静地回答：“沈总，您想多了。”
她哪儿来的这种自信。
她能够得到她父亲的信任，现在的成就是谁的功劳？
是我夜以继日地应酬，才拿下了那些项目。
现在我们各走各的，她给的那点工资我随便就能找到工作。
她沉默了一会儿，语气里带了点冷淡。
“你自己想清楚了，是你自己要走的，经济补偿我一分都不会多给你。”
“等等！”
我打断了她。
“是我主动辞职的，按照合同来，该拿多少就给多少。”
可能是我语气太淡定了，沈竹欣开始恼火，语气里带着讽刺。
齐泽言，你好好想想，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说白了，你就是没认清自己，
是我给了你机会，你才有了今天的位置。现在看起来，我对你太好了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否则等你落得街头流浪的时候，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真是可笑。
我冷笑一声，不想再跟她废话。
“该认清自己的人是你。”
她总是只看到自己的小世界。
以为有了点成绩就能高高在上指责别人，也许只有她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公司的合作是怎么来的，她才会感到懊悔。
我离职的消息一传出，之前合作的几家公司纷纷给我递来了橄榄枝。
我选了一家我比较了解的公司，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就顺利地入职了。
你知道那家公司的大老板吧？是个叫程悦菲的女强人。
她亲自给我搞定了入职的事情，见到我时，她笑得跟朵花似的。
“齐泽言，欢迎加入我们的队伍。”
我轻轻地和她握了握手，表示尊重。
“我给你准备了个小惊喜，希望你能喜欢。”
我有点懵，没料到这出。
进了公司后，我才知道那个所谓的惊喜是啥。
原来他们之前和沈氏集团合作的一个项目。
我被任命为那个项目的负责人。
手续一办完，程悦菲就带我进了办公室。
“这个项目，你全权负责，你可以决定是否继续合作，但得先找个新的合作伙伴。”
我一头雾水。
“为啥？”
就我所知，他们公司和沈氏集团的合作一直挺顺利的。
按理说不应该有什么问题。
程悦菲眨了眨眼，笑得有点神秘。
“就是单纯看那个沈竹欣不顺眼，不可以吗？”
我没继续追问，反而问她：“你怎么这么信任我？”
让我直接加入项目已经很不可思议了，更别说还让我负责这么重要的事。
程悦菲认真地看着我，说：
“沈竹欣瞎了眼，但我可没瞎。”
我突然觉得有点感动。
确实，那些能成就一番事业的人，总能一眼就看出谁才是真正的英雄！
我在沈氏集团投入了那么多心血，可沈竹欣呢？
她不仅偷走了我的成果，还在感情上背叛了我。
现在想想，我之前真是太傻了。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我从乙方变成了甲方，而且三天后就能正式上班了。
我激动得不行。
在这里，我可能会遇到更多机会。
深夜回家，我接到了前公司人事的电话。
电话里，她听起来很急。
齐总，沈总喝醉了，你能过来吗？
首先，我已经离职了，别再叫我齐总
我语气很平静。
但我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匆匆挂了。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决定去看看。
毕竟我现在是项目的甲方，未来还有很多合作的机会。
关系搞得太僵也不好。
我穿上外套，赶紧去了他们发的地址。
等我到酒吧时，里面差不多都散场了。
推开包厢门，一股浓烈的酒味和烟味扑面而来。
我挥了挥手，强忍着难闻的气味，在昏暗的灯光下，一眼就看到了沈竹欣。
她穿得很性感，完全颠覆了她以前那种冷漠的形象。
她眼神迷离，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了胸前的曲线。
我进门的时候，她正靠在许云驰的怀里，两人显得很亲密。
许云驰脸上还有口红印，看到我来了，他挑了挑眉毛，眼里全是挑衅。
他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拍了拍怀里的沈竹欣，温柔地说。
“宝贝，你的前夫来了。”
沈竹欣压根儿没看我一眼，就咕哝着撒娇：“哪儿来的前夫啊，我心里只有你！”
我脸上静如止水，可心里头却有点慌乱。
包厢里头，大伙儿的眼神都齐刷刷地盯在我这里。
沈竹欣也瞟到了我，立刻脸色就僵了。
她身子坐直，轻轻推开了许云驰。
“你来这干嘛？”
我尽量保持平静：“是你同事给我打电话，说你喝多了，得我来接你。”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站了起来，摇摇摆摆地朝我走来，那眼神在灯光下显得有点柔和。
突然，她脚步一滑，直接摔进了我怀里。
浓浓的酒味儿里，还带着点烟味儿。
她不抽烟，那烟味儿哪来的，心里有数。
我扶着她出了门，一阵风过，她彻底没意识了。
她车就停在外头，可我翻遍她包也没找到钥匙。
估计是忘带了。
我返回包厢，一到门口就听见许云驰那得意忘形的声音。
“我就说嘛，那家伙来了也白搭。”
“竹欣心里还是有我的。”
包厢里其他人也开始哄笑，语气里满是讥讽。
“哈哈哈，我看那姓齐的就不顺眼。”
“现在许总跟沈总结了婚，咱们也不用再受他冷眼了。”
我面无表情地推开了门。
包厢里的声音一下子静了下来。
所有人纷纷转头看我，一脸惊讶，又有点尴尬。
但他们脸上没半点抱歉和内疚。
毕竟他们觉得自己没做错。
我走到许云驰跟前，冷冷地说。
“钥匙给我。”
拿到钥匙后，我转身往门口走，对着包厢里的人投去一笑。
“你们继续。”
说完我就走了，包厢里一片静默。
我开车把沈竹欣送回家。
进门的时候，她稍微清醒了些，不知道为啥，她开始抗拒我，死活不配合。
我有点无奈，硬是把她横抱起来。
就在这时候，她突然睁眼，瞪着我。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她突然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滚！别碰我！”
脸上火辣辣的，我看了她一眼，手一松，把她扔地上了。
“啊！”
她疼得叫了一声，抬头看着我，眼神里全是怒火。
我冷冷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给我打了电话。
“齐泽言，你算什么男人？把喝醉的未婚妻扔地上？”
她声音里还带着鼻音，看来在冷地板上睡了一宿不好受。
我没搭茬，反问：“有事吗？”
“你！”
她刚要发火，好像想起了什么，停了一下，语气里少见地露出歉意。
“昨晚我喝多了，这几天我要考察项目现场，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喂，沈竹欣，我得跟你说多少次，我们早就没戏了。”
“我可没答应！”
沈竹欣那语气冷得跟冰块似的。
“那你自己去解决吧。”
我直接按下了挂断键，电话“咔”
一声断了。
那几天里，沈竹欣不管怎么打电话发短信，我都当没听见没看见。
直到有天，有个合作的老板请我吃饭。
那老板真挺大方的，挑了家高级酒店。
我一走到门口，就看到大厅里全是我前公司的熟人。
这会我才明白，那老板订的酒店是沈家名下的。
不出意外，沈竹欣所说的项目签约，也得在这进行。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往里走的时候，许云驰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
他一看到我就一脸讥笑。
许云驰这小子今天胆儿够肥的，居然敢跟我叫板。
“这不是那软蛋吗？之前不是挺横的吗？现在知道怕了？”
我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嘲笑道：“怎么？上次没揍够你？这次还来找揍？”
许云驰脸色一沉，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下，看到我这副嘲讽脸，气得火冒三丈。
“齐泽言你别太嚣张！沈总现在是我女人，你现在就是一文不值的垃圾！”
我压根儿不想理他，直接推开他，走进了酒店。
许云驰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叫喊着要保安。
这动静太大，把大厅里的人都引来了目光。
我镇定自如地挥了挥手，算是给所有人打了个招呼，然后直奔楼上。
老板订的包间在二楼。
但有人就是不想让我就这么走了。
“齐泽言你给我停下！”
沈竹欣穿着高跟鞋追了上来，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一番，一脸瞧不起。
“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就穿成这样来？你不嫌丢脸我还嫌呢！”
说完她就让旁边的助理带我去打扮一下。
我直接推开助理，笑着看向她。
“沈竹欣，我得说多少遍，我早就不在那干了，咱们早没关系了，我来这儿就是有个约，不是来陪你玩的。”
“我穿什么，要不要脸，用不着你操心！”
沈竹欣一愣，几乎下意识地嘲讽。
“你在这儿有约会？得了吧。”
沈氏集团的酒店是五星级的，沈竹欣可能觉得，我这样的穷小子，哪配得上这档次。
我也懒得解释，转身就准备上楼。
可就在这时，旁边有人叫我。
“哎呀，齐老弟，好久不见了。”
我一回头，一个中年男人挺着个啤酒肚热情地迎了上来。
是程氏集团的沈总。
也就是今天的重头人物之一。
沈竹欣说的项目合作，就是跟程氏集团的事儿。
“沈总，好久不见了。”
我迎上去和他寒暄。
简单聊了几句后，沈总突然转向一边的沈竹欣。
“沈总，我对老齐的人品信得过，今天这合同咱就能签。不过我有个小要求，以后的合作得让老齐来负责。”
这话一说出来，不只我，连旁边的沈竹欣都愣在那了。
我赶紧摆摆手说：“程总，这不行，我已经……”
我正想说我已经不干了，沈竹欣却突然拉住我，对沈总笑了笑：“程总放心，这小事一桩。”
接着，她紧紧抓住我的胳膊：“齐泽言，你最好给我配合点！”
她那口气里全是命令的味道。
我冷笑一声，直接挣脱了她的手。
在程总和其他人的疑惑目光里，我大声说：“不好意思，这项目我今天不参与，也不合作。”
我得宣布一下，我辞职申请已经递了，以后和沈氏集团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沈竹欣小姐，我跟她也就助理关系，以后也不会有什么瓜葛。
我向程总笑了笑表示歉意：“不好意思程总，咱们可能没法继续合作了。”
沈竹欣站在那儿完全愣住了，好像没想到我会这么绝情。
程总也收起了笑容，脸色变得不太好。
“沈总，他说的这些是真的吗？”
沈竹欣一时语塞，许云驰赶紧跑过来，一脸谄媚
程总，您别介意，这家伙就是吃软饭的，您看中的是沈氏集团的实力，这项目现在由我全权负责。
程总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沈竹欣，眼神里带着轻蔑和戏谑。
“一个吃软饭的也想跟我合作，沈总，你真会开玩笑！”
程总带着团队离开了。
走之前还握着我的手说，要是找工作的话，别忘了他们。
我笑着点了点头。
等程氏集团的人都走了，沈竹欣终于忍不住，气冲冲地过来，手都要挥到我脸上了。
“齐泽言你这个混蛋！你知道你搞这么一出，给集团造成了多少损失吗？！”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静地推开她。
沈竹欣一直被惯着，哪儿受过这种气，看我的眼神里满是怒火和失望。
我淡淡地说：“我早就告诉你了，我已经辞职了，我跟你，还有你的公司，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今天这一切，都是你自己自大惹的祸，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我不再跟他们争论，转身上楼去了。
包间里，我跟负责人聊得还挺开心的，但想想以后还得和沈氏集团合作，就难免要和沈竹欣打交道。
最后，我还是没接受老板的挽留。
晚宴结束后，我在门口送老板上车，回头一看，沈竹欣竟然还在大厅角落里坐着。
许云驰蹲在她旁边，两个人好像在争辩着什么。
我没兴趣去管，正准备离开，沈竹欣却突然瞧见了我。
“嘿，齐泽言，等等我！”
她一路小跑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衣袖，眼睛里满是哀求。
“齐泽言，别气我了，回家去吧，我们不是都说好要结婚的吗？”
许云驰脸色比纸还白，跟在她身后，听到这番话，他脸色更白了，轻声咳嗽着。
“竹欣姐，我不太舒服，能陪我去医院吗？”
沈竹欣眼神里犹豫了一下，但最后她还是狠心了
连看都没看许云驰一眼，期待地看着我说：“别闹了，我知道我做错了，我和许云驰，都是玩的。”
许云驰愣住了，眼神里全是不敢相信。
我叹了口气：“沈竹欣，你毕竟结婚了，说话得注意。”
沈竹欣好像没听见我的话，紧紧抓着我的手，不停地说起过去的事。
我突然觉得有点烦，用力一甩手。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沈竹欣，你跟别人领了证，我也让你俩好，现在你无缘无故缠着我算怎么回事？”
“不是每个人都得按你的意愿来活的！”
我那冷漠的眼神让沈竹欣明白，我可不是在开玩笑。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张，急忙辩解说：“不是这样的！齐泽言，我一直都爱着你，只要你点头，我马上就跟许云驰离婚！”
她的声音哽咽，眼睛都红了。
她那委屈的样子让我觉得有些生疏。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以前，她就是轻轻皱个眉头，我都能担心半天。
但是现在她这样，我就觉得烦躁。
她不是因为我离开而心痛，而是因为她失去了一个随时待命的跟班。
“够了沈竹欣，别缠着我了，你要是真有心，回头看看那个可怜的新婚丈夫。”
她置若罔闻，只是一个劲低头擦眼泪，嘴里嘟囔着。
“不是的，不是的。”
“我的老公只能是你，我知道自己错了，以后我会……”
我不想再听了，要是以前她这么说，我可能二话不说就把一切都给她。
但是现在，我只觉得烦得很。
我甩开她的手，语气冷冷的：“你不用跟我说这些，好好想想怎么处理今天的违约吧。”
这么大的项目耽误了，肯定会影响沈氏集团。
沈竹欣当然也明白这一点。
我趁她愣神的时候，转身就走。
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她。
但我还是小看了沈竹欣的坚持。
她不知道怎么找到了我家，直接在楼下堵我。
我本来想直接无视，但她一看见我，就跑过来，想抱我。
我冷不防躲开。
“沈小姐，你又要干什么？”
我有点不耐烦。
沈竹欣抬起头，看着我，语气很诚恳：“我想明白了，公司那边我爸看着呢，我不用操心。倒是你，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我跟她说了声没辙，或者说，我实在是不晓得该咋应对。
她貌似认为我认了她的说辞，战战兢兢地靠近，手伸出来想要牵我的手。
【齐泽言，为了找到你，人家连脚都扭着了。
】
我不屑地笑，目光投向她身后的那人。
扭伤了，你应该去找大夫，或者找你的老公诉诉苦，而不是找我。
听到这话，沈竹欣表情差点没兜住。
她一回头，看到离着不远的许云驰一副受了伤的样子，不禁有些烦躁地大声说。
我早跟你说过别缠着我，你烦不烦！
然后她转回头，看我的时候眼神温柔极了。
齐泽言，我打算和他离婚了，我知道自己错了，你感受不到我有多爱你吗？
我仔细端详了她一下。
她对我的爱？
她是爱我吗？
我不觉得。
沈家千金，向来是别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她受不了我再三的拒绝。
尤其是，我曾是她玩弄在股掌之中的对象。
她想要征服我。
但若一旦得逞，不出意外，我就会跟许云驰一样，再次成为她不那么在乎的人。
你老公在旁边呢，不去安慰一下？
不管怎样，你们领证了，这不太合适吧？
我讥讽地笑了笑。
许云驰已经站在沈竹欣背后了，听到这话，直接从后面把她抱住。
竹欣姐，别这样，咱们回家吧，好不好？
沈竹欣还想挣脱，我不冷不热地插了一句。
沈竹欣，别缠着我了，既然你决定了，那后果就得你自己扛。
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可能我这态度把她自尊心给伤着了，沈竹欣脸上的可怜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她一头扎进许云驰怀里，还不忘给我一个冷冷的、轻蔑的眼神。
齐泽言，既然你不领我的情，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将来你可别哭着求我
我只是笑，没接她的话。
也不知程悦菲是从哪儿听说我跟沈竹欣的纠纷。
第二天上班，她叫我到办公室去了。
“听说你跟你未婚妻关系很僵？”
“她不是我未婚妻。”
我说得很平静。
程悦菲微微一笑，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我面前。
“你觉得跟我在一起怎么样？”
我怔了一下。
但看到她眼中那顽皮的光芒，我知道她这是在跟我开玩笑。
“程总，别逗我玩了。”
“我没跟你开玩笑。”
程悦菲收起了笑容，严肃起来。
“我和沈竹欣之间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她不要的男人，我偏要让她后悔！”
我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你的意思是，想拿我当打击她的工具？”
说得也是。
程悦菲的背景我知道，她是程家的独苗，继承了家里的庞大财产。
因为长得美，追求者前仆后继。
我不认为像她这样的人，会跟我有除了工作以外的其他瓜葛。
嘿，你看程悦菲这会儿肩膀那么一抖，语气轻飘飘的。
“钱的事儿随你定，哪怕是公司里的股份，我都能同意。”
我手摆得跟那风扇似的。
“那啥，不用了呵。”
我站起来了。
“呃，程总，我先撤了。”
她那眉毛挑得跟刮风似的：“你是在跟我说不？”
“齐泽言，咱俩虽没多少感情，但我觉得我各方面比沈竹欣都强。”
“再说了，这对你也是笔不错的买卖，我就搞不懂你咋还拒绝了。”
她说得挺在理。
但我这心里过不去。
她们俩那点子事儿我不清楚。
我只晓得，他们家和我们俩家一直合作着呢。
就算真有啥，也不是我这种小老百姓该掺一脚的。
我背过身就走了。
那天中午，新闻里全是沈氏集团女强人和情人的婚事炒作。
说什么两小无猜。
什么年轻有为配美女。
不管咋说，好听的话都说尽了。
好像大家都忘了，就在不久之前，我还是沈竹欣的未婚夫呢。
不过，外人不记得也正常。
这些年我在外人眼里一直是她边上的助手。
所有人都看的是沈竹欣从底层爬上来的，变成了沈氏集团最年轻的女总裁。
也是个不少男人心目中的女神。
但都没人留意到沈竹欣身边的我。
沈氏集团还把这婚礼搞得声势浩大。
之前公司微信群里也都在讨论。
说这两人多配多配。
而我这种靠山吃山的穷小子，最终还是败给了真爱。
晚上下班那会儿，沈竹欣又打电话来了。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没我你啥也不是！”
我冷笑一下。
都这时候了，她还这么说。
是要我戴这顶绿帽，然后假装啥事没发生过？
“算了吧，你还是好好准备你们的婚礼。”
站在公司大楼下面，我扫了一眼，就看到沈竹欣的车停在路边。
许云驰靠在车边，看见我，立刻迎过来。
“齐哥，真是太谢谢你了。”
我没啥表情的回了他。
“咱俩挺熟？”
许云驰脸色有点尴尬，不过很快他就装出了大度的样子。
“没关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来就是想请你参加下个月三号我和竹欣的婚礼。”
下个月三号？
我眉毛挑了挑。
那不就是沈氏集团最后一轮上市的日子吗？
这是要好事成双？
我不说话，他眼里透出点得意。
“其实，我不是很想办婚礼，但竹欣坚持，她说不想我们的爱情留有遗憾。”
“等我们结了婚，会请全城的业界大佬，竹欣还打算租个大屏幕，让所有人都能见证我们的婚礼。”
“听着还不错。”
我点点头，眼神投向了远处的高楼。
那边有个超大屏幕，租一小时得花十万，真是够豪的。
“瞧瞧，喜事这么快就公开了！”
许云驰惊喜地指向大屏幕。
我扭头一看，不错，屏幕上确实新增了一行字。
标题说到底还是和结婚有关。
但上面的名字竟然是程悦菲。
我有些吃惊，我刚刚才拒绝了她，转身就和别人好了？
这会儿，我内心有点庆幸。
对这种不择手段的女人，还是远点好。
许云驰站在一旁，似乎有点尴尬，因为事情的发展和他预料的不一样。
我瞅着他，眼神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嘲讽。
许云驰急了，支支吾吾地辩解：“这程悦菲，真是有点过分，两家合作是合作，但也不能这样跟风抢镜吧。”
我挑了挑眉毛。
“你是说，程总发这婚讯就是想蹭你和沈竹欣婚礼的热点？”
说真的，程悦菲还需要这样吗？
许云驰对沈竹欣未免太有信心了。
“她怎么偏偏选这个时候来发结婚祝福呢？”
许云驰一脸笃定。
我只能说，不知者无罪。
“沈竹欣配吗？”
或许是我语气过于平缓，许云驰被气得满脸通红。
他可能不知道，之前为了拿到程悦菲公司的项目，我和沈竹欣费了多少劲。
甚至差点放弃。
但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对沈氏集团不太看好的程悦菲，在一次晚宴后突然同意合作。
原因我不清楚，但我明白，在程家的实力面前，沈家实在不值一提。
我没再搭理许云驰这个跳梁小丑。
回到家里。
公司群里已经热闹非凡。
“程总真的要结婚了？！”
“我的天哪，谁啊，谁这么快就把我的女神给追走了！”
虽然有些夸张，但也情有可原。
像程悦菲这样年轻漂亮又强干的女性，对男性来说，的确很有吸引力。
不过这时候，程悦菲的电话打了过来。
“怎么样，未婚夫？喜欢这种公开宣布的方式吗？”
程悦菲调侃的语气让我大吃一惊。
“程总，我觉得，你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
“哪里是玩笑了？”
程悦菲的语气突然变得认真起来。
“说实话，我之所以愿意和沈氏合作，其实主要是看中了你。我不明白，像你这么优秀的人，为什么要在沈竹欣手底下受到委屈呢？”
我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讨论，只是轻抚了一下眉头。
“但我是个普通人，而你不一样，你是程家的掌上明珠，我们之间不会有结果的。”
程悦菲发出了一串清脆的笑声。
过了一会儿，她喘着气说：“这年头，还讲究门当户对吗？”
“我欣赏你的才华，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所以我决定追你。”
程悦菲的语气非常坚定。
“明天来我办公室，或者我现在就去你家，我们好好谈谈结婚的事。”
我知道，我挡不了这个女人。
“还是明天吧。”
晚上，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单独待在一起，感觉怪怪的。
“懦夫。”
程悦菲小声抱怨了一句，然后就挂电话了。
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俩熊猫眼去了公司。
看起来程悦菲的助理们好像接到了什么命令，直接领我到了办公室门口。
感觉就像走进自己家一样。
我一推门，就看到程悦菲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
说真的，她这人超有魅力，看多少次都觉得惊艳。
我一出现，她坐直了身子，开玩笑说：“哟，未来的新郎官，怎么了？是不是因为要娶我，激动得睡不着？”
我叹了口气，对她这种性格真是无话可说。
“为什么？”
“喜欢啊。”
程悦菲穿上鞋，坐到我对面，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
“一个痴情、能干、还帅气的男人，我当然喜欢。”
我感觉脸有点热，清了清嗓子，看向窗外。
“那个广告费花了不少吧？”
一晚上挂了好几个小时，花了十万。
程悦菲也没瞒着：“不多，一百多万而已。”
我嘴角抽了抽，心里一阵肉疼：“一百多万，就这么浪费了，程总真是舍得花钱。”
这是我头一次觉得炫富这么让我心疼。
不过程悦菲看起来完全不在意。
她轻轻一笑，眼里带着戏谑。
“嘘。”
她看了眼手表，对我调皮一笑。
“这不就赚回来了嘛！”
我又沉默了。
感觉好像被人羞辱了一样。
“得了，别想这些了。”
程悦菲身体微微前倾。
“一个小白脸都能抢你风头，还大张旗鼓地宣布婚礼，你不觉得很没面子吗？”
我耸了耸肩。
“是我自己看走眼了。”
我一直以为，沈竹欣和我在一起这么多年，会记得我的好。
可惜，想得美，现实残酷。
“那我不管，我的未婚夫不能被人这么欺负。”
程悦菲坐直了身子，眼神里的笑容很真诚。
竟然让我心跳加速。
“这我需要点时间。”
我不可能刚结束一段长跑感情，就立刻喜欢上别人。
“行啊。”
程悦菲看起来很高兴。
“我包了那块屏幕一个月，够你准备了。”
我心里又是一紧。
太奢侈了。
“这是不是太浪费了？”
程悦菲不在意地笑了笑。
“没事，反正那是我爸的楼，不用花钱。”
哎，
看起来确实是这样。
那我这是白担心一场？
这也说明，程悦菲的计划，她家里人都知道。
一个女人为了嫁给我，做到这份上。
我还有什么理由犹豫呢？
我咬了咬牙，决定答应。
“结婚可以，但我得先说几件事。”
“说吧，只要不是跟沈竹欣那个没良心的女人有关就行。”
我翻了个白眼。
好，听你的，三条规矩：首先，别干涉我做啥；其次，咱俩婚前就当合作伙伴，你要反悔了提前吱声；第三，结婚的事先保密，别往外说。
“为啥呢？”
我轻笑了声：“那是，总得给某人留个惊喜不是。”
沈竹欣一直觉得我离开她后就会颓废，许云驰还在我眼前得意忘形。
我倒想让她看看，她眼中那个没用的男人，站在更高的位置时，她会是什么反应。
“好的，我同意。”
程悦菲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一瞅她那样，我就知道她也不是省油的灯。
这也是我们能达成共识的原因吧。
谈完，程悦菲站起来，冲我抛了个眉眼。
“咱们走吧。”
“上哪儿去啊？”
“领证去啊。”
程悦菲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人家都领了，咱们也不能闲着。”
我有点蒙圈。
这也太快了吧。
“怎么？怂了？”
程悦菲挑衅地瞧着我。
我挺直了腰板，自信地笑了。
“怕什么，反正我不亏。”
二十分钟后，我俩从民政局出来，感觉像在梦里似的。
手里的结婚证，都不像真的。
我看向程悦菲精致的侧脸，她好像能听到我心里的想法，白了我一眼。
“怎么？觉得像假的？”
我抿了抿嘴，也说不清楚。
但这次的事，让我领悟了个道理。
结婚，其实也不难。
遇到对的人，结婚可能就是眨眼的事儿。
出了民政局，我上了程悦菲的车。
我以为要去公司，但她一拐弯，我就感觉不对。
“不回去吗？”
“拜托，齐总，咱们现在是夫妻了。”
程悦菲目不斜视。
我有点纳闷。
“我知道啊，但这跟你走错路有啥关系？”
她叹了口气，车速降了下来。
“结婚了，不得去看看婚房啊？”
婚房？
我差点呛着。
这也太突然了。
看着她的侧脸，我犹豫着问。
“我...是不是被你包养了？”
她急刹车，耳朵微微红了，瞪了我一眼。
“演也要演全套，不然怎么应付我们家那些长辈！”
“哦。”
我点点头，不再多问。
不管程悦菲为什么跟我结婚，我都不介意。
反正我一个人，没什么可惦记的。
程悦菲轻哼了一声。
然后，她开车带我来了北郊那个有名的别墅区。
路尽头，是一座独立的别墅。
“就是这儿了，产权我会过给你。”
程悦菲下车，推开了大门。
满院子的绿色映入眼帘。
“哪里不满意，随时调整。”
我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从硬装到软装，都很精致。
看得出来，布置的人很用心。
真要挑刺儿，我还真找不出这免费大别墅有啥毛病。
参观完别墅后，程悦菲在门口对我说。
“婚房咱俩可都看完了，不说别的，是不是该跟我回去了？”
她眼睛都笑成月牙儿了，冲我来了个俏皮的笑。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悠悠地开口。
“得说，我爸妈都不在了。”
这事儿吧，铁板钉钉，也是沈竹欣心里有数，知道我不会撂开她的原因。
我爸妈走得早，跟家里的那些亲戚基本也都断了。
关心我的人，倒还有，就是我那导师。
因为沈竹欣的事，咱俩好长一段时间没联系了。
程悦菲听我说了这些，笑容收起，她轻手轻脚地给了我个拥抱。
她身上那种淡淡的栀子花香，闻着真是清爽。
“真的不好意思。”
我挥挥手：“没事儿，不知情的不怪罪。”
她突然眉头一挑：“我跟你一块儿去看看你提过的那个导师怎么样。”
“啥？”
“咱们这都合法了，怎么也得让她看看咱们这桩婚事儿。”
我没多想，直接点头了。
“没问题。”
正好我也想借机缓和下我们师徒俩的关系。
带着程悦菲去了导师家。
好些年没见，导师看上去更沧桑了，但精神头儿还行。
他看见我，先是一愣，没一会儿就乐呵起来了。
“小齐咋来了？赶紧进来。”
导师身后露出个脑袋。
“哇塞！齐泽言你这没良心的，这么久不见，一来还带着个美女？”
我只能苦笑一声。
“陌姐，别逗我。”
我跟程悦菲介绍：“这是导师的女儿，陆微微，我上学时的老前辈。”
我话还没说完，陆微微眼睛睁得老大，直勾勾盯着程悦菲。
程悦菲也是一脸惊讶。
“悦菲！”
“微微？！”
俩姑娘尖叫着抱在一起。
“你们俩原来认识？”
我有点蒙，这还是我第一次瞧见程悦菲这种模样。
“当然认识啊，我跟悦菲在大学时是死党。”
陆微微一副得意相，不过很快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睛一瞪程悦菲。
“你行啊，当初说好了一起过一辈子，现在居然嫁给我家齐泽言弟弟了。”
我脸色一沉：“微微姐，别太过分了！”
陆微微做了个鬼脸，不说话了。
程悦菲还继续逗她：“对啊，微微姐，我们可是真心相爱，哪有什么勾引这一说。”
陆微微被一句“微微姐”
叫得彻底没招儿，脸色一变，埋头就往屋里钻。
师母从厨房里探出头，看见我，乐呵呵地招呼。
“小齐来了啊？快去洗洗手，准备吃饭。”
看我带了个女孩回来，师母先是一愣，然后眼神儿就开始玩味。
“小齐挺有眼光，女朋友这么好看。”
我尴尬地笑了笑，程悦菲却应对自如。
“陆伯母您也好。”
哎呀，她的说话声里头透着温柔，跟平常那种冷淡的样子差远了。
“咱俩不是恋人。”
她轻轻地握住我手，我们的手指头扣在一起，她微笑了，眼睛里头闪着亮光。
“我们已经领证了。”
师母一愣。
然后她轻轻地拍了下手。
“真的假的？！”
她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老师的眼睛都笑成了缝。
“太棒了，小齐这小家伙终于懂得珍惜了。”
“对头，比那个沈家的小子强一万倍。”
师母脸上充满了惋惜。
她心里清楚，我当初放弃了老师推介去外国的机会，选择和沈竹欣一起闯荡，吃过多少苦头。
陆微微才稍微缓过来，听见程悦菲的话又泪目了。
“呜呜呜，我闺蜜结婚了，我又要形单影只了！”
没管她的嘻皮笑脸，我和程悦菲被老师叫去屋里。
师母做的菜一如既往地好吃。
饭桌上，我时不时瞅瞅程悦菲，想她书香门第出身，不知会不会吃得惯咱们这种家常便饭。
但是我发现，我的担心完全多余。
程悦菲尝了一筷子，眼睛都睁大了，全是惊喜。
“师母，您的厨艺真是太棒了！”
师母笑得合不拢嘴。
“喜欢就多吃点吧。”
师母不断往程悦菲碗里夹菜。
陆微微则一边嘟囔一边扒拉饭。
程悦菲一边道谢一边往我碗里夹菜。
“老公你也要多吃点儿。”
老师和师母的笑容更灿烂了。
这让我对程悦菲愈发钦佩。
吃完饭后，我和程悦菲跟老师师母告辞，也跟他们说了咱们的婚期。
到了楼下，我伸个懒腰，跟老师在一块儿总是让我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家里，整个人都放松了。
“行了行了，你开车回去，我坐计程车就行。”
我刚要动身，程悦菲突然扯住我胳膊。
她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东西。
“咋了？”
她撅着嘴，看着不咋开心。
“你不回我家啊？”
我有点迷糊。
“我跟着回去干吗？”
她好像有点气，轻轻掐了我一下。
“齐泽言，咱俩已经结婚了。”
我马上懂了。
但还是半信半疑。
“你不怕我有非分之想？”
她靠近我，轻轻开口。
“我就是怕你太老实。”
这小魔怪！
我跟着她上了车。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别墅前。
进门后，她脱下外套。
“你今晚就睡侧屋吧。”
“好。”
我没推辞，反而放心了。
在我看来，咱们的婚姻只是一场戏，为了刺激沈竹欣。
就算我们有婚房，也是给人看的。
我心里很清楚，程悦菲不会跟我有事。
我往二楼走去，程悦菲走在我前面。
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过身，一步步朝我走来。
嘿，瞧她那眼睛，不是吹的，能迷倒一大片。
就算是随便对个眼，都能感觉到她眼里藏着的风情。
说到她的脸，那真是绝了，美得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精灵一样。
她靠过来的时候，那小鼻子皱得真可爱。
“你就这么急着想让咱俩分开睡？”
她这么一问。
“我就那么没吸引力吗？”
这话一说，好像她的魅力能让人窒息似的。
我叹口气，说了句实话：“咱们只是名义上夫妻而已。”
她眼睛轻轻那么一眯，好像在想些什么。
我又补了一句：“我觉得我配不上你。”
她直接打断我的话：“你是我老公，别那样说话。今天晚上你得跟我一起睡主卧。”
我还在想要找什么借口推脱，她就已经拉着我手，领我进了卧室。
“别忘了，今天可是我们结婚的大喜日子。”
她脸上露出了点点害羞。
那一刻，旁边的空气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连呼吸都紧张起来。
幸运的是，我在紧要关头稳住了自己。
我说了句：“我得先去冲个凉。”
话刚说完，我就急忙避开了她。
凉水从头上倾盆而下，好像把我心中的紧张都冲走了。
我穿上浴袍，走出浴室，看见程悦菲已经洗完澡，在那儿卸着妆呢。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没化妆的样子。
她少了些凛冽的美感，不过更让人想要靠近。
她穿着浴袍，双腿交叉坐着，露出了丰满的大腿。
我赶紧把目光移开。
“我还是去旁边的房间休息好了。”
我说。
没等她回答，我就朝旁边的房间走去。
躺在床上，心里的躁动总算慢慢平静下来。
我很清楚，自己得时刻保持冷静。
我和程悦菲，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告诫自己别有其他念头。
咔哒一声，旁边的门开了，我一回头，程悦菲已经上了床，眼神里带着不满。
“你觉得我会吃了你啊？”
她这么问。
我叹了口气，回了句：“其实我是在担心自己控制不住。”
程悦菲轻轻地笑了，她主动贴近我，把脸贴在我的胸口。
“傻瓜，你这种一本正经的男人，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呢？”
她轻声说，好像听见了我急促的心跳。
她微笑了一下，站起身来。
“好吧，为了避免被你‘吃掉’，我就勉为其难去隔壁睡好了。”
她站起身，开门出去。
我的心跳也慢慢平息下来。
说实话，那一刻，我心里其实是有点期待的。
如果她留下来，我可能真的把持不住。
好在
有钱人家的床就是不一样，舒服得很。
我睡得特香。
第二天早上，我拿起手机一看，通知栏里全是爆炸新闻。
网上的吃瓜群众们看到程悦菲宣布婚讯都炸了锅。
“冰山美女下嫁凡间。”
这新闻够劲爆的。
评论区里都是一片哀嚎，女神要结婚了。
还有人猜，能娶到程悦菲的会是哪个豪门的贵公子。
我默默无语。
网友们要是知道我就是娶了程悦菲的那个，估计得大跌眼镜。
热搜榜上，沈竹欣那场被炒得火热的婚礼早就跌出了人们的视线，排到二十多位，成了配角。
我收起手机，穿好衣服，下了楼。
一走到外面，一股香喷喷的味道让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的肚子也跟着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我摸着肚子，一步步走下楼。
厨房里忙活着的程悦菲，让我差点瞪大眼睛。
那个被外人称为冰山美人的她，竟然亲自下厨了？
而且看起来做得还挺精细。
“起床啦？”
她问。
“赶紧洗洗吃饭。”
程悦菲随手递给我一个盘子。
里面有煎蛋、培根，搭配着西蓝花，还有一杯牛奶。
简朴，但营养均衡。
我试着吃了一口，培根煎得恰到好处，一入口，那股烟熏味道就在嘴里四溢。
“真不错。”
我忍不住夸了一句。
程悦菲听了，笑得挺开心，好像我夸她做得好吃是件大事。
“对了，我已经跟我家里人说了，咱们婚前，我妈会尽量从国外赶回来。”
这是要见亲家的意思？
我手里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
程悦菲眼睛挺尖，看见我这样，轻轻地握了握我的手。
“别紧张，你是个好人。”
我的脸不由自主地热了起来。
跟她一比，我感觉自己根本配不上“优秀”
这两个字。
“那个，我已经吃完了。”
她轻轻点了点头。
“沙发上给你准备了衣服。”
是一件定做的西装。
我换好衣服后，程悦菲打量了我一番。
“非常合身。”
“谢谢。”
程悦菲也换上了职业装。
“走吧，让我看看齐总你的本事。”
我知道她是指跟沈氏集团合作的事。
“敬请期待。”
我自信地笑了笑。
到了公司，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我在停车场下车，跟程悦菲一前一后走进公司。
我刚接手这个项目时，就在工作群里告诉项目助理。
三天之内，必须把跟沈氏集团的合作细节，包括之前的合作清单整理出来。
但当我走进办公室，桌子上什么都没有。
看到同事们那幸灾乐祸的眼神，我也明白了。
毕竟我算是空降的，程悦菲对我这么看重，自然会引起一些老员工的不满。
不过没关系，如果我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这些年在职场上就白混了。
在沈氏集团的经历，比这严重多了。
我离开办公室，去了项目部。
虽然是工作时间，但大家都很松散，有的喝咖啡，有的打瞌睡，提不起精神。
我走到项目助理冯月身边，她正忙着用小镜子化妆。
我轻轻敲了敲她的桌子。
“我之前让你整理的文件呢？”
周围的同事都看了过来。
冯月瞥了我一眼，根本没想回答。
她的电脑屏幕上开着文档，除了标题，啥都没有。
我气笑了。
“好几天了，你就弄了这么点？”
“那又怎样？”
冯月一脸不在乎。
大家瞅瞅，我和沈氏那堆合作的事多得跟米一样，哪能这么快就理清楚啊？
还有，咱们平时忙得跟打转似的，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能靠拼爹进公司吗？
看来她对我意见大得很。
我微微一笑。
“你可以不高兴，但现在我管项目部，你就得听我的。”
冯月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你！！等着瞧，我迟早会向程总告状的！”
“随你便吧，”
我也不想跟她多废话。
“午休前把我要的资料给我，不然你就自己看着办。”
我扭头就走，不管身后的议论。
我清楚得很，冯月敢跟我对着干，肯定有人在背后给她撑腰。
一上午我都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快到午休的时候，她拿着手机就出门了。
我也起身跟了上去。
她直接去了市场部主管的办公室。
我小心翼翼地跟在后头，隔窗偷听他们谈话。
“那个新来的齐泽言是个啥玩意儿，竟然当众让我下不来台！”
“人家原来是沈总的心腹，傲气点也不是啥稀罕事。”
市场部主管好像对我挺了解的。
“八成是又攀上了哪个大佬，所以一进公司就能当项目主管。”
“回头我会和沈总汇报的。”
哇哦？
我眉毛不自觉地挑了起来。
没想到，还真有意外收获。
看来沈竹欣和程悦菲之间，的确有些我不了解的故事。
不然也不会特意安排人来。
我正准备撤，一不留神踢翻了旁边的垃圾桶。
那俩谈话的立马停了。
我赶紧溜了。
在拐角处，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熟人。
程悦菲摸摸头，脸上带着一丝玩味。
“你不好好工作，跑这儿偷听做什么？”
我反问她：“你不知道公司里有内鬼？”
“知道啊。”
程悦菲一脸淡定。
我一下哑口无言。
也是，程悦菲能混到今天，怎么可能少得了点眼光。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你既然是项目主管，怎么处置也是你的事。”
她对我温和地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我懂了，这是她给我的一个考验。
回到休息室，冯月已经把她的东西收拾得井井有条。
“齐总过得真潇洒，有靠山就是不一样。”
她语气里满是讽刺，对我的敌意毫不掩饰。
我冷哼一声。
“真正该急的是你，中午前不交出清单，你就得准备走人了。”
她气得牙根痒痒，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和市场部主管把我想成靠关系混进来的草包。
那我就可能利用这一点。
这样也能让沈竹欣放松警惕。
我一边处理合同，一边和几个信得过的朋友一起，成立了一家新公司。
既然沈竹欣的合同肯定要拖，那根据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好处到我这儿，应该不过分吧？
工作之余，我偶尔在公司里转悠。
嘿，看来老板今天早上那招真是管用，同事们看见我，就算心里有火，也得挤出笑脸。
但是，看他们交上来的计划书，简直就是个烂摊子。
这帮家伙看来是想在后面给我使绊子。
我装作没看见，老老实实地装成一个靠后台混进来的草包。
到了下午，冯月主动跑来办公室找我。
她的那股子傲慢劲儿已经不见了。
“沈氏那边打了电话，说希望我们快点签合同。”
沈竹欣肯定是担心夜长梦多。
“急什么急，我刚接手，你们这边东西又没准备好，我现在是一头雾水，随随便便就签字，那不是对公司不负责吗？”
冯月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你掺和，我们早签了。”
“但现在我说了算，没搞清楚合作的细节之前，我是不会签字的。”
我的态度也很明白。
她啥时候把资料理清楚递给我，我啥时候才点头。
当然，这只是权宜之计。
我和伙伴的公司也开始招兵买马。
甚至还有沈氏集团的人。
毕竟那些老底子都是我带出来的。
我走了之后，也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
我还没来得及约他们，老同事们倒是先约了我。
进了包厢，老同事们就开始诉苦。
“老沈这几天都在查账，沈总那边的项目快把大家折腾死了。”
老沈是咱们财务的，我提拔上来的。
能把他逼成这样，沈氏现在的状况可想而知。
“老沈都头疼了，是不是公司账本有问题？”
我随口提了一句。
大家都摇头叹气。
“不清楚，财务总监说没事儿。”
这里头肯定有猫腻。
我没再多问，转而说起别的。
“资金情况怎么样？”
“不怎么样。”
知情的人摇了摇头。
“程氏一直不签字，项目卡着，资金不到位，上市的事儿估计够呛。”
“对了，齐哥，你现在在哪儿高就？”
有人好奇地问我。
“我在程氏集团。”
我回答得简单，没提我是领头的。
在座的虽是老员工，但也说不准有没有二心。
没顾上大家惊讶的表情，我开始给大家倒酒。
“来来来，喝酒，别说这些了。”
有几个支持许云驰的员工哈哈大笑。
“既然齐哥在程氏集团，能不能催催合同的事儿？”
“许云驰不是挺厉害的吗。”
我微微一笑。
“就算没有程氏集团的项目，他也应该能给公司拉来别的活儿。”
“他？”
有同事嗤之以鼻。
“他就嘴上功夫厉害，我听沈总和他吵架，合作多年的项目，许云驰看不上眼，各种讽刺挖苦，多年的合作就这么黄了。”
“最近他还到处吹牛说和沈总快结婚了，走路都要鼻孔朝着天。”
许云驰那高学历的头衔，简直就是个大忽悠。
沈竹欣啥时候能想明白这事儿，我拭目以待。
饭局结束后，我按习惯招了辆出租车回家。
但是，我一站在家门口，手机突然就响了。
是程悦菲打过来的。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呢？”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结婚了。
等我再次打车回到别墅，程悦菲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看不太清。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呢？”
我开口问道，心里有点小虚。
“你也知道自己回来晚了？”
程悦菲扭头问我，眼神里全是怨气。
“你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这么晚还去喝酒，连个招呼都不打，你觉得这合适吗？”
可能是因为酒劲上头，我觉得有点不耐烦。
“我应该有自由安排自己的时间吧？再说了，我们的婚姻也就那么回事。”
程悦菲站了起来，走近我。
我能闻到她身上的沐浴露香味，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她不会是想用美色来勾引我吧？
她紧紧盯着我的脸，呼吸开始急促。
她这是想干嘛呢？
“齐泽言，你看看这是什么？”
她从怀里掏出两个红色的小本本。
这是我们的结婚证。
我顿时觉得底气不足。
“我有点头晕，不好意思，我得去躺会儿。”
背后传来程悦菲得意的轻笑声。
“臭男人！”
第二天，沈竹欣主动来找我。
一见到我，她就怒气冲冲地冲了过来。
“齐泽言！是不是你在我和程悦菲的合作中捣鬼？你让我恶心！”
我知道，昨晚喝酒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证据呢？没证据就别来丢人。”
我可没打算再给她好脸色。
沈竹欣气得脸都红了，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
“齐泽言，你难道忘了，我们当初为了拿到那个合同付出了多少吗？”
她想打感情牌？
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
我再次为我们当初的感情感到不值。
“沈竹欣，我承认，那个项目是我负责的，既然你找上门来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们公司的条件，达不到合作的标准。”
和程悦菲那边也商量过了，我知道，她之所以同意合作，也是看中了我的能力。
否则，沈氏集团根本不可能和程氏集团合作。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沈竹欣显然不相信我的话。
我面无表情，直接开门见山：“那个项目的方案是我熬夜辛苦写出来的，合作的细节也是我负责的，我不可能让你得逞，我会选择和程氏集团合适的公司合作。”
沈竹欣冷笑，脸上满是轻蔑。
喂，齐泽言，你别天真地以为沈总替你美言几句，你就有资格和我对着干了吧？
告诉你，少了我，你一文不值！
她高傲地抬起下巴，眼神里满是自大。
但这副样子反而让我更加厌恶她。
我没继续和她争辩，只是掏出了车钥匙。
沈竹欣看到我手里的奔驰车钥匙，愣了一下。
“你哪来那么多钱？”
“这事儿和你没半毛钱关系。”
我语气淡淡地回答，但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火冒三丈。
“好啊，我懂了，你一定是和程悦菲那个女人做了什么交易，对吧？！”
“既然你这么不在乎我们之间的感情，那就别指望我会再对你动心！”
我皱着眉头看着她，搞不懂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知。
她还在自说自话：“别以为你勾搭上了程悦菲就能为所欲为，你没资格介入我们的合作！”
我只是觉得这一切太荒谬了。
就在这时，一辆红色的法拉利缓缓从公司停车场开了出来。
它优雅地慢慢向沈竹欣靠近。
“喂喂喂，你会不会开车啊！”
沈竹欣急忙躲到一边，嘴里嘟囔着不满，然后又警告了我一通，转身离开了。
法拉利停在了我旁边，车窗摇下，露出了程悦菲精致的脸。
“上车，我请你吃午饭。”
在车上，她笑着问我：“工作还适应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就开始开玩笑。
“要是不适应，可以回家当个家庭煮夫，我正好缺个这样的男人。”
我翻了个白眼。
“你真以为我是职场新手吗？”
聊起工作，我就开始滔滔不绝，接着又讨论了公司的氛围问题。
“你真的应该好好整治一下了。”
她似乎并不在意。
“我已经全权交给你了，老公～”
她撒娇地称呼我“老公”，让我感觉有点痒痒的。
我轻咳一声。
“你就不怕我把你公司给搞砸？”
“我才不怕呢。”
程悦菲眯着眼睛笑。
“我完全信任你的能力。”
她说这话时，眼神里满是认真。
我突然想起沈竹欣对我的评价。
一无是处，只是个穷光蛋。
在她眼里，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离开她，我连活都活不下去。
但程悦菲，却一直对我充满信任。
这让我心里暖洋洋的。
沈竹欣来找过我的事，被许云驰知道了。
他开始用卑鄙的手段对付我。
利用沈竹欣丈夫的身份，他到处抹黑我。
说我为了个人利益，不择手段，说我毫无底线。
但了解我们事情的朋友都知道真相。
在我面前各种挖苦和鄙视。
“这个许云驰真是个败类，没本事也就罢了，还喜欢造谣生事。”
明明是他破坏了别人的感情，现在却站在道德高地上指责我。
我只是淡淡一笑。
小三儿不努力提升自己，怎么可能转正？商界的朋友，还有前公司的一些员工，都传开了这事。
不久，老沈带着几个老伙计来找我抱怨。
“齐总，你不知道，现在公司的账目有多乱。”
“许云驰那家伙动不动随便拿账上的钱，还不记账，这样下去，我都要被他整瘫了！”
我有点疑惑：“沈竹欣不管吗？”
“怎么管啊。”
老沈无奈地摇着头。
“他拿钱是为了哄沈总高兴，沈总巴不得呢。”
“听说许云驰还想让沈总提拔他当财务总监呢。”
“不可能。”
我摇头。
沈竹欣就算真傻，她爸也不会同意。
许云驰怎么都只是个外人。
沈父不可能让个外人掌公司的命脉。
我只是随便安慰了几句。
结果，第二天，我就被打成挖别人墙角的不道德人。
许云驰在财经访谈里，代表沈氏集团，公然点名骂我。
访谈播出时，我正和程悦菲吃午饭。
看到访谈，她轻蔑地撇了撇嘴。
“跳梁小丑。”
她问我：“要帮忙不？”
“不用，我自己搞定。”
程悦菲点点头，看起来不太在意。
但回到公司后，她又忍不住问：“你打算怎么反击？”
“干嘛反击？”
我觉得这事儿不值得回应。
员工离职，更多是老板自己的问题。
我要是回应了，正好中了许云驰的圈套。
“不回应确实是个选择，但明显不适合你的情况。”
程悦菲认真分析：“许云驰一个外行，在新闻上公开抨击你，你要是不回应，别人还以为你心虚。”
我愣了一下。
确实，有可能。
“那程总有什么好主意？”
程悦菲轻轻地瞪了我一眼：“我觉得，可以反杀他一波。”
“既然舆论已经起来了，不如就利用一下，让大家都知道许云驰是个什么货色，如果他没问题，那问题就在沈竹欣身上，毕竟这职场霸凌的话题，热度一直都很高。”
我恍然大悟。
程悦菲的意思，是要我彻底解决这事，不留后患。
我缓缓点头。
夜幕降临，我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家，一头扎进书房，开始谋划我的还击。
程悦菲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走了进来，随意地躺在沙发上。
她的腿又长又丰满，一搭，散发出随意的诱惑。
她的魅力真是让人难以抵挡。
这让我时不时就分心。
她也注意到了我的分神，在我背后轻笑。
“你眼睛往哪儿看呢？”
我连忙收回视线。
“那个，我还是去卧室工作吧。”
她没说话，只是用手托着下巴，带着微笑看着我。
喂，你害怕我吗？
我就是那种非得争个高下的性子，于是我转过身直视她。
我干嘛要害怕你呢？
那你过来坐。
她轻描淡写地拍了拍她旁边的位置。
既然我已经这么说了，我也就硬着头皮，带着我的笔记本电脑坐了过去。
“许云驰抹黑我的新闻都上了头条了，我打算让我的老同事们出来说话，用职场霸凌、排挤这些热门话题来反击。”
我自己没公司也没啥产业，而且那些员工也没加入程悦菲的公司。
从哪个角度看，这局对我都是有利的。
我边说边在微博上发贴。
主要是反驳许云驰的那堆废话。
我一介草民，哪能跟沈氏集团这种大企业抢人啊。
而且，是他先排挤人的。
有时候表现一下软弱，也是一种手段。
帖子发出去后，我还@了许云驰和沈竹欣。
借着他们的名声，我的帖子点击率一路飙升。
评论也是哗哗地增加。
不过，大部分评论都是对我不友好的。
说我在蹭热点，骂我没良心，翻脸不认人。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是许云驰雇的水军和营销号。
“看傻了吧？”
程悦菲一边轻笑，一边轻点我的脸颊。
“舆论这东西，是可以被玩的，你别指望公平公正。”
她拿出手机，让公关团队介入。
很快，我的帖子下面的评论就变了风向。
帖子的热度也是一飞冲天。
大众好像更喜欢看普通人被有钱人欺负的剧情。
毕竟，在社会上，普通人才是大多数。
热度一上来，老沈的一篇评论也被送上了热点。
他讲了许云驰进公司后的一些莫名其妙的事，还爆了一些我和沈竹欣的旧事。
吃瓜群众纷纷涌来。
有的还在许云驰的评论区大加嘲讽。
一个小三，顶替了正宫，还到处找正宫的麻烦。
【哇塞，现在小三都这么狂的吗？】
【有钱就是任性，看这篇评论，沈氏集团的老总原来是婚内出轨啊？】
我放下手机，真挚地向程悦菲道了谢。
“这次真是多亏你了。”
程悦菲挑了挑眉，撒娇地说：“就这么简单谢我吗？”
我愣了一下，抓了抓头。
“那你想我怎么感谢你？”
“我要....”
她突然慢慢靠近我。
那对勾魂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有意无意地，她轻轻舔了舔嘴唇。
她身上沐浴露和香水的香味，一下子全涌进了我的鼻子。
我感觉喉咙发干，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心脏也跳得乱七八糟。
“老公”
她的声音娇滴滴的，让我更加燥热，我刚想说话，她却突然笑了出来。
“你在想什么呢？”
“我”
我赶紧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啥也没想。
嘿，猜猜看，这内容是不是不太适合小朋友看呢？
这女的，她是在逗我吗？
我盯了一眼她那狡猾的眼神，心一横，直接搂住了她的腰。
“程总，你这是自找麻烦。”
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但她嘴上还是硬。
“那你是不是敢来灭火呢？”
我慢慢靠近，差不多要贴到她了。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双手挡在我胸口。
“我，我得去休息了。”
她站起来，急忙离开了。
我轻轻笑了。
这招终于奏效了。
有了公关部门的支持，局势开始倒向我们这边。
许云驰这家伙，从一个所谓的受害者，一下子成了大家口中的小三。
但我清楚得很，沈竹欣肯定会站在他那边。
果然没几天，热搜就被压下去了。
许云驰也带着一脸的傲慢来到我们公司，指名要找我。
“没空，让他等着。”
我正悠闲地看文件呢，一点也没打算出去。
冯月中途来了好几回，找各种理由。
话里话外都是暗示我，外面有人等着我。
但我装作没听见。
冯月急了，直接去了接待室。
我打开了监控。
许云驰气得猛拍桌子。
“他这是什么意思？！”
冯月也挺生气的。
“我看他就是故意让您难堪！”
“哼！”
许云驰冷哼了一声，但还是保持住了理智。
“你先回去，别让外人看到。”
冯月连忙点头：“好的，您忙。”
我关了手机，继续忙自己的。
等到快下班的时候，我才慢悠悠地走到接待室。
“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
许云驰脸色很难看：“你是故意的吧？”
我毫不留情地回击：“又想挨揍了是吧？”
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赶紧转移话题。
“我，我是来谈合同的！”
我坐在主位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合同怎么了？”
我从容的样子让他更生气了，他咬着牙，语气变得尖锐。
“齐泽言，按正常流程，合同应该开始签约了，为什么一直拖着？！”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好意思，签约这种事，得程总点头，我只是个普通员工，做不了主。”
他眼里闪过一丝恨意。
“我知道你因为我抢了竹欣姐而记恨我，但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你至于一直针对我们吗？”
“公私我还是分得清的。”
我毫不心虚。
“对于你这种靠小三上位的人，我还懒得特意去针对。”
看到他脸色难看，我继续火上浇油。
嘿，如果你是我，你不得想想以后的工作怎么着吗？沈氏集团订单一个接一个地飞了，能不能活到上市都不好说。
等到沈竹欣下台了，你以为你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吗？
你啥公司股份都没有，能力也没啥了不起，你现在能仰仗的，不就沈竹欣对你那点微不足道的喜欢吗？我和她在一起那么久，她都能另有新欢，你觉得你肯定比我有戏吗？
我说话的时候，瞄到许云驰眼神里那点儿犹豫。
我笑了笑，然后站了起来。
“合同的事情得等程总拍板，您慢走。”
怀疑的小苗已经种好了，现在就是等它慢慢长起来。
没过几天，老沈就偷偷告诉我，沈竹欣在董事会上宣布把她手里的股份转给了许云驰，比例高达20%呢。
得说，她对许云驰那感情，确实是挺认真的。
不过，许云驰对她，我看也就那么回事儿。
现在，咱们得处理公司的内部矛盾。
没几天，公司开部门大会。
会议室里，程悦菲坐在主座上，一张脸冷冰冰的。
各个部门的头头轮番报告工作。
轮到我讲话的时候，我就简单汇报了一下项目进展。
最近挺平静的，没啥新鲜事。
但我一坐下，后面记录的冯月突然站起来了。
“程总，我要举报，齐经理把私事掺和到公事里来了！”
她声音大得很。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我看过来了。
“详细说说。”
程悦菲的语气里听不出啥情绪。
“跟沈氏集团的合作，咱谈好了条件，但是齐经理因为跟对方负责人有旧怨，就是拖着不签合同。”
冯月一脸失望：“这种行为我看是对公司利益极大不负责任，对公司的发展特别不利！”
这简直就是给我扣了个大帽子。
我面不改色心不跳。
静静听她讲完。
市场部的头看我，眼神里满是讥讽。
但我还没来得及开口，程悦菲就先说话了。
“齐泽言是我亲自选的项目经理，你的意思是我用人不当？”
我有点意外。
她这么一说，别人会更怀疑我是不是靠关系进来的。
“程总，我，我没那意思。”
冯月吓得一哆嗦，头都不敢抬。
“既然项目给了齐泽言，那他就有最终决定权，你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行了，别多管闲事！”
程悦菲眼神里透着寒意，说话的语气也带着警告。
冯月脸色苍白，不敢直视程悦菲。
她想坐回去，好像啥事都没发生过。
但我可不会就这么放过她。
“贺助理，从我进公司以来，你就一直跟我过不去，还总站在沈氏集团那边，你是不是跟他们有什么勾结？”
冯月脸色一变，急急忙忙辩解：“我没那个事！”
“别急着否认。”
“我在想你一个助理，家里条件也就那样，怎么老去那些高消费的地方，身上还挂着一线品牌呢。”
“所以你跟许云驰有点交易？”
我彻底查过她了，就等今天，准备把她这个难题给解决了。
冯月吓得浑身抖个不停，压根不用掩饰，大家都看得出来我俩之间的真假。
“贺助理，我提醒你一句，在我开始追究你之前，自己麻利地收拾东西走人。”
程悦菲冷冰冰地命令，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沈氏集团派来卧底的，还这么明目张胆，简直是看不起我们。”
话音刚落，她的眼神冷冽地扫过市场部的那帮人。
这是明确的警告。
冯月被请出去了。
作为项目部经理，我的位置更稳了。
“考虑到沈氏集团的做法，我觉得我们得重新考虑一下这个项目了，不过放心，我会为公司找到合适的伙伴。”
周末我接到了导师的电话，邀请我去他家聚餐。
饭桌上聊起工作的事。
一直静静吃饭的陆微微突然抬头。
“要不要和我合作一下？我也不是没公司的人嘛。”
说完她还对我眨眼：“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不行，还得公事公办。”
我摇了摇头，婉拒了。
我可不想给人落下把柄。
“真是白疼你了！”
陆微微不高兴地瞪了我一眼，又黏着程悦菲撒娇。
“悦菲～你就把项目让给我嘛～”
程悦菲淡定得很。
“我这得听我家的，公私分明。”
我脸一下就红了。
毕竟，任谁面对这样的美女亲切地叫一声老公，都难免心软。
“额～～这太肉麻了。”
陆微微立刻跳起来，好像要吐。
导师责备了她一句：“这么大个人了，没个正经样子！”
“小齐都结婚了，你这姐姐的也不上点心！”
程悦菲笑了笑：“小齐，我这儿不少优秀的年轻人，要不我们聊聊？”
“别提了！”
陆微微一溜烟跑掉了。
“别管她，这丫头就爱到处跑。”
导师的妻子拉着程悦菲：“悦菲啊，你和小齐也不年轻了，打算啥时要个孩子啊？”
程悦菲脸一红，轻声说：“师母，我们已经在准备了。”
显然，这消息让导师的妻子很开心。
“好好好，那你俩要注意休息。”
导师的妻子不断嘱咐程悦菲，我在旁边插不上话。
我担心自己说错了什么，让两位长辈不高兴。
程悦菲应对得游刃有余。
好像真的在计划要孩子一样。
我心里暗暗自问。
明明她知道事情的原委，怎么还能这么自如地作答呢？
临走时，陆微微一直软磨硬泡，我最后答应把她的公司也放进来考虑。
不是我想给她走后门。
是我看好的那几家公司都太棒了，难以做出选择。
索性就广撒网，通过招标来决定吧。
嘿，我也给沈竹欣递了请柬。
他们是这场戏的正主嘛。
一切都搞定了，程悦菲突然来了我的办公室。
她靠在门边上，脸上挂着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笑。
“齐总，忙得不可开交啊？”
我抬头，故意停顿了两秒钟，打趣说：“哎呀，这不是齐夫人吗，找我啥事？”
程悦菲脸红了一下，不过还是装作没什么事似的坐下来。
“沈氏集团的项目进展得怎么样了？”
“我打算用竞标的方式来选合作伙伴。”
我实话实说。
“我已经请了不少行业内的公司来参加，但我也就是管事的，那些人不一定会买我的账，搞不好还得你程总出马。”
程悦菲收起笑意，撇了撇嘴。
“我这阵子挺忙的。”
我叹了口气。
“那就算了，我再想想办法。”
是我太天真了，程悦菲毕竟是公司的老板，忙得不得了。
程悦菲瞪大了眼睛：“喂，齐泽言，你是不是太傻了？”
“啊？”
我有点懵。
她好像很失望地说：“我不能以程氏集团的人出面，但如果是作为齐夫人去，那也未尝不可。”
我这才恍然大悟，苦笑着摇头：“好吧～那我亲爱的齐夫人，你愿意陪我一起参加竞标会不？”
说实在的，我自己都觉得这话说得太肉麻了。
程悦菲更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瞪着我好像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齐夫人～”
“闭嘴！”
“我去！”
程悦菲赶紧摆手，然后像是逃命似的跑了。
到门口，她又回头。
“给沈竹欣发竞标文件了吗？”
“当然。”
我忍不住笑了。
“连那个小三都在名单上，我敢说，他们肯定会来的。”
“行，把时间发给我，我会提前安排。”
我们相视一笑。
好戏就要开场了。
竞标会那天。
我和程悦菲准时到了。
好些业内的朋友们已经到了，正三五成群地聊着。
程悦菲一进来，立刻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立马就有一帮贵妇过来，热情地打招呼。
我自觉地退到一边。
四下看了看，我皱了皱眉。
然后拿出手机，给陆微微打电话。
“你咋回事？再不来就啥都没了。”
“催啥催！”
陆微微那头风声呼呼的。
“我今天起晚了，你以为谁都像你，一大早就搞竞标会，有毛病！”
我翻了个白眼，又催了几句，挂了电话。
“齐泽言。”
许云驰来了，他穿着定制的西装，一脸的讥讽。
“我一开始都没认出来，这么大的场面，你就穿成这样。”
他也就在这方面找优越感。
我笑了笑。
不过，我真心不在乎。
“我不像你，能靠上个富婆，反正我从小受的教育里，小三这词挺恶心的。”
沈竹欣靠过来，脸色突然变得僵硬。
嘿，她肯定听出来我在挖苦她。
她那表情跟天气似的，说变就变，我冷哼一声，走开了。
处理完这两个人，我一眼就看到陆微微出现了。
她穿得真够讲究的，一看就知道衣服不便宜。
看来我对这位老师家的大姐还不太了解。
她和程悦菲站那儿，两种风格美人立刻让人注目。
一个是精灵古怪，一个是典雅高贵。
我？我可更幸运，和这两位都不一般。
就在这时候，陆微微眼光一扫，看到我，眼睛都亮了。
我还想招手呢，她已经跑了过来，拍了拍我肩膀。
“嘿，头回见你穿这么正式，挺帅啊。”
这亲热劲儿，一下子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陆微微不管是长相还是身材，都是圈里的佼佼者。
刚才她还对那些搭讪的家伙爱理不理的。
现在跟我这么熟络，难免让人猜我俩的关系。
我只能苦笑着说：“陆姐，你真会开玩笑。”
她好像还想再说什么，我赶紧小声提醒。
“别搞事啊！”
陆微微调皮地吐吐舌头，然后严肃起来：“别谦虚，你本来就帅。”
就在这时，程悦菲也过来了。
“我也觉得，真不知道谁能跟齐总你这样的帅哥配一把。”
周围的眼神更锋利了。
我都感觉自己身上热飕飕的。
这眼神要是能杀人，我早被戳成筛子了。
程悦菲这是想搞哪样？
我跟她对视，她眼里满是戏谑和嫉妒。
但旁人看来，这就更震撼了。
两位女神居然都对一个男人感兴趣。
这情节简直不可思议。
但真的发生了。
“听说齐总最近被个女人卖了？”
陆微微眨眼指了指我身后。
我稍微侧身，余光瞧见许云驰和沈竹欣站在我后面。
我知道她是在帮我打抱不平。
旁边的程悦菲也一本正经地点头。
“那种女人，不稀罕。”
我无奈，只好跟着说。
“程总说得对。”
“跟两位比，别人都黯然失色。”
我声音不大，但他们俩肯定听得见。
沈竹欣脸色立刻沉了。
“哎呀，你真会说话。”
陆微微又拍了拍我肩膀，笑得跟花儿似的。
旁边的程悦菲也不甘示弱，走过来帮我整整领带。
“看来齐总挺需要个女人照顾。”
我笑了笑：“谢程总关心。”
沈竹欣终于忍不住了。
“齐泽言，真没看出来你私下这么会搞气氛啊？”
我转头，对她微微一笑。
嘿，听我一说，这场面特别尴尬，你猜怎么着？我说：“你们俩偷偷摸摸的事，没我啥事吧？”
许云驰的脸色瞬间跟掉进冰窖似的。
沈竹欣那脸色，比锅底还黑。
“你说啥呢？我跟竹欣姐可是正经八百领了证的，你才是插足的那个！”
这话一出，你也知道的，他可能真是受够了，或者是手里握着股份，胆儿肥了。
许云驰居然想对我动手，真逗。
我这儿可是主场，能让人欺负？没门儿，直接叫保安，把他俩全请出去了。
这一下，沈氏集团可就没戏了，项目竞争没他们的事了。
第二天，这俩又上新闻了，不过这回是娱乐版。
那些八卦写得跟小说似的，我看了都笑出声。
这些家伙，不去写小说真是亏。
正笑得不亦乐乎呢，老沈敲了门进来，看着挺累的样子。
“咋了，老沈？”
他叹了口气，“就是觉得有点遗憾。”
“之前为了公司拼死拼活，现在眼看要上市了，却闹出这么一出，真够呛。”
我也觉得挺感慨的。
想当年我陪着沈竹欣进沈氏，那会儿公司还没上市，还忙着搞融资呢。
那时候个个都是干劲满满，热火朝天。
那时候的沈竹欣也没变心。
但怎么说呢，慢慢一切都变了。
可能是公司发展得太快，沈竹欣开始找不着北了。
许云驰这种甜言蜜语的小白脸一出现，她就立马把我，这个陪伴她多年的穷小子，给抛弃了。
她挺可笑的，但我也挺悲哀的。
“不管以前怎么样，我们现在和沈氏集团没关系了，好坏都跟我们无关。”
“这次竞标，大家都没把握，我们得谨慎点，多花点心思。”
“行。”
老沈还是那么靠谱。
下班那会儿，沈竹欣堵在停车场等我。
她以前那精致的脸，现在满是疲惫，站在我车边，眼神里全是恳求。
“齐泽言，能不能放一马？”
她没等我回话，就咳了两声，眼神里透出痛苦。
“公司就差最后一步融资了，我特别需要程氏的项目，帮我一把，我会记你一辈子。”
“你提啥要求我都答应，哪怕是和许云驰离了！”
她的语气没那么强硬了，反倒是低三下四的。
但我心如止水。
这段时间，我突然看穿了，我爱的那个人太自私了。
在她眼里，丈夫是谁不重要，谁能给她好处，谁才是她的丈夫。
但她想错了。
“算了，我对你已经没兴趣了。”
她眼里的光芒一闪而过，身体也在打颤。
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齐泽言！”
她的声音里满是凄凉。
行啊，就冲咱俩以前那点交情，能不能拉我一把？
我知道我做错了，我不该和许云驰那家伙搞在一起，求你了，帮帮我，我愿意做任何事！
她撕心裂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看起来既悲惨又无助。
我没转身，只是平静地说出事实。
沈竹欣，你的道歉我不需要，你想要项目，就得先达到合作的标准，其他的，免谈。
我不能一次又一次利用程悦菲对我的那种好感。
如果沈氏集团真有本事自己谈合作，我也不会挡路。
你真狠啊！
沈竹欣坐在地上，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程悦菲出现了。
她走到我身边，撅起嘴，显得有点不高兴：“怎么又和她见面了？”
“是她拦着我。”
我耸耸肩，表示没办法。
程悦菲转向沈竹欣：“你来这儿干嘛？”
沈竹欣眼里闪过一丝怨恨，直盯着她，却不开口。
程悦菲好像想到了什么，轻轻一笑。
“不会是想找这个被你甩了的男人给你开后门吧？”
她的语气里有点玩味。
沈竹欣的脸立刻红了。
咬着牙，好像受了侮辱。
“沈总请回吧，我们程氏不需要低级的合作伙伴。”
程悦菲语气平静，确实，以她的实力，沈氏集团确实不入她的眼。
临走前，程悦菲留下了一句冷冰冰的话。
以后要是再来公司停车场堵人，我就让保安请你去公安局冷静冷静。
沈竹欣没理她，慢慢站起身，看着我的眼神里满是失望。
齐泽言，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真的这么无情吗？
我当初真是看错了你！
我忍不住皱眉。
到现在，她开始往我身上泼脏水了吗？
我冷笑摇头。
沈竹欣，我放弃了出国的机会，陪你奋斗，帮你上位，换来的是什么？
你和认识不到半年的小助理私通，还领了证，对我不屑一顾，怎么，我离开后，你反而过得比以前好，你心里不舒服？
沈竹欣，别再来烦我，别逼我恨你！
对于这个曾经深爱过的女人，现在的我多看一眼都会感到厌恶。
程悦菲，你以为这个男人是什么好东西吗？我承认你比我强，但在看男人的眼光上，你绝对不如我！
他可以为了利益出卖我，自然也会为了利益出卖你！
程悦菲已经叫来了保安。
沈竹欣被拖走时还在大喊大叫，说我毁了她。
我静静地看着她的身影，只觉得陌生。
“怎么？舍不得了？”
程悦菲调侃道。
我无奈地苦笑：“我只觉得当初的自己很瞎。”
我当初到底是为什么对这样的人如此痴迷。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程悦菲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回家吧，老公～”
我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这女人，绝对是在勾引我。
踏进家门的瞬间，我立马让停车场保安把监控录影带拿给我，迅速转给那些追踪报道的记者。
我不会再给许云驰机会来抹黑我。
程悦菲也默契地发了声明。
程氏企业坚决反对任何形式的后门操作，并把沈氏企业列入黑名单，永不合作！
评论区里大家一片叫好。
沈氏集团上市的希望，这下子算是彻底破碎了。
但我内心并没有太多欢愉，反而有点失落。
毕竟，那家公司我也曾经投入了所有的精力。
不分昼夜地策划，到处奔波拉业务。
那里有我所有的美好记忆和梦想。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而这一切的改变，竟然是我自己造成的。
我必须亲自结束这一切。
也算是结束了过去的我。
我起身，走向主卧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在自己家还敲什么门啊。
程悦菲穿着睡衣，眼里满是笑意，仿佛桃花绽放。
她的眼睛有种魔力，每次对视，都觉得她在暗送秋波。
发什么呆呢？
她轻轻地拉起我的手，转身关上门。
我有些尴尬地坐在一旁。
我是来感谢你的，谢谢你愿意支持我。
这段时间，她一直和我一起对抗沈氏集团，没有她，我做不到。
不用客气。
她那带着点神秘的微笑，斜靠在床头，一双长腿白皙如玉，散发出难以言喻的诱惑。
没想到，齐总还挺客气的。
别忘了，我们是夫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已经习惯了她这种随意的样子。
但她接下来的话，让我心一震。
我爸妈明天回国，你到时候陪我去接他们吧。
我的身体立刻紧绷起来。
我想拒绝，但程悦菲帮了我这么多，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当我想到要说的话时，程悦菲已经斜靠在床头沉沉睡去。
她很累，我能看得出来。
无奈之下，我帮她盖好被子，轻轻地关上了门。
怎么办？
真的要去见程悦菲的父母吗？
他们是那种高高在上的人物。
而我只是一个还在底层奋斗的普通人，他们会怎么看我？
第二天，去机场的路上，我一直焦虑不安。
但让我意外的是，程悦菲的父母非常朴实和亲切。
一见面，她母亲就热情地握住我的手：小齐啊，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我们家悦菲。
我连忙摆手：伯母您过奖了，是她一直在照顾我。
还叫伯母？
程母调侃地一笑。
我微微一愣，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
幸好程悦菲在旁边解围。
妈，你就别逗他了，齐泽言父母走得早，他可能不太习惯。
程母立刻露出了心疼的表情。
唉，你受苦了孩子。
谢谢伯母的理解。
我由衷地感谢。
那种紧张的气氛，被程妈妈的那股热情劲儿给融化了。
咱们都是自家人了，还这么见外啊。
以后我闺女就拜托给你了。
一直沉默的程爸爸这时候开了口。
他一脸严肃：我不管过去你是怎样的人，但既然和我女儿结婚了，就要一辈子好好待她。
我会的。
我硬着头皮点点头。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说，我和程悦菲实际上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程悦菲当初找我，也只是为了气沈竹欣。
现在沈氏集团风雨飘摇，我们之间的约定按说应该已经结束了。
但我要这时候退出，肯定会露出马脚。
之后，在程妈妈的强烈要求下，我带他们去了老师家。
毕竟在他们眼里，老师也算是我的长辈。
两边长辈应该见个面。
程爸爸程妈妈一点架子都没有，聊得很投缘。
话题都是围绕着我和程悦菲的婚礼和要孩子的计划。
我听了一会，就找借口溜到了厨房。
程悦菲也跟着进来了。
她很自然地从冰箱里拿出水果来洗。
我有点迷茫，看着她那张完美的侧脸，叹了口气。
程总，咱们这戏，接下来该怎么收尾？
总不能就这么一直演下去吧。
问题是两边长辈看起来都当真了，热情高涨地要帮我们筹划婚礼，好像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我估计他们再聊下去，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程悦菲洗水果的手稍微停了一下，也没看我，语气挺平静。
你打算怎么办？
话题又抛给了我，我抬头想了想。
我记得公司有海外的项目吧？要不我申请出国，然后后面就说我们吵架了，最后离婚？
我觉得可以。
我听不出她有没有什么情绪变化。
但我知道，拖得越久，长辈们陷得越深。
长痛不如短痛。
好。
程悦菲端着水果出去了，擦身而过的时候，她轻声说：一路顺风。
在饭桌上，我提出了出国留学的打算。
程爸爸和老师都表示支持，程妈妈和师母有点犹豫。
都结婚了，还跑那么远，让悦菲一个人在国内怎么行。
没事的师母。
程悦菲微笑着说。
毕竟他出国也是为了帮我，我们还年轻，应该为了事业多努力。
听程悦菲都这么说了，师母也不好再劝，只是再三警告我，不许做对不起程悦菲的事。
我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但心底里却是五味杂陈。
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饭局结束后，我没和程悦菲回别墅。
而是回到了自己租的房子。
回想起这段时间的事情，我还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我不想欠程悦菲的人情，在国外这段时间就尽量提升自己。
我的公司现在挂在陆微微名下，等我回国后，再招揽人才。
沈氏集团的女总裁倒台了。
我这个前任自然也被挖了出来。
哥们儿，我的手机都快被那些爱传小道消息的记者们打烂了。
实在没辙，我只能跑营业厅把手机号给取消了，这才消停了一阵子。
可这才几天啊，沈竹欣又出现了。
她领着几个保镖，把我堵在家门口，还威胁我，要不就跟她走，不然就别想踏出家门一步。
我也不想让她这么搞事情，影响到邻居们，只能黑着脸，硬着头皮上她车了。
“沈竹欣，你这是要干嘛啊？！”
我直接问她。
沈竹欣眼神里有点不高兴，但是很快又平静下来了。
“齐泽言，我来找你是因为我爸的事情。”
“他住院了，想见你一面。”
她说话的时候，语气里已经没了过去的那股盛气凌人，多了几分恳求。
我也没想和她多废话，直接靠车上，闭眼养神。
等我们到了医院，进了一个高级病房，我终于见到了沈竹欣的老爸。
这曾经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现在却脸色苍白地躺在那儿，看上去有点孤零零的。
“爸爸。”
沈竹欣轻轻地叫着。
“我把齐泽言带来了。”
“嗯。”
沈爸爸睁开了眼睛，他的眼力还是那么有威慑力，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感到压力。
这就是那些大人物的气质吧？
我这么想着。
就算是沈竹欣那么嚣张，在她老爸面前也跟小猫一样，手紧张地抓着衣角。
她一紧张就这样。
要是以前，我可能还会安慰她，告诉她有我在。
但现在，我也不想理会他们了，直接大摇大摆地坐在沙发上，腿一翘。
我吊儿郎当地问：“沈总，你找我有啥事？”
沈爸爸眼神愣了一下，然后平静地说：“沈氏集团的股票大跌，你应该听说了吧？”
我笑了笑，没说话。
沈爸爸脸色沉了下来：“我叫你来，是希望你和沈竹欣赶紧结婚，这样我们的合作也能继续，你也可以顺理成章地加入我们沈家，多好的事。”
他的声音因为身体原因有点弱。
但他的命令和蔑视还是那么明显。
自从知道我和他女儿在交往，他就一直在阻挠，觉得像我这样的穷小子追求沈竹欣，就是为了他家的钱。
到现在，他还是这么想的。
我笑了。
我算是看明白了，沈氏集团出事儿了，得罪了人，解决不了，知道沈总看好我，就想利用我。
从头到尾，我都只是他们利用的工具，一点自主权都没有。
“我已经安排她和许云驰离婚了，只要你点头，你就可以立刻娶我女儿。”
沈竹欣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特别希望我能同意。
我看着她，慢慢地说：“对不起，我从不接受别人丢下的破烂。”
“啪”
的一声，沈爸的脸阴沉下来，一巴掌狠狠甩在沈竹欣脸上。
“你这不知廉耻的东西！为了个小白脸，惹出这么大乱子！”
“天天在我面前横行霸道，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对他那弦外之音的态度，就只是笑笑，根本不想去计较。
沈竹欣捂着火辣辣的脸，一脸委屈地望着我，好像希望我能说点什么。
我啥也没说，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然后冷笑着站起来走了。
可能是觉得自己面子挂不住，沈爸再也装不下去了，从床上跳起来，指着我的背影大骂。
我当他是在狗叫，根本不理会。
没想到，沈竹欣居然会抛下她爹，追上来。
“沈小姐，你还有事儿吗？”
我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沈竹欣哽咽着说：“齐泽言，我已经和许云驰离婚了，咱俩之间没障碍了，你还不肯娶我吗？”
我啥也没说，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意思很明显。
沈竹欣哭了，边哭边摇头：“不可能，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咱们真的没戏了吗？”
“你明明知道我是爱你的。”
“我已经不爱你了！”
我打断了她的话。
“我不信！”
沈竹欣情绪更激动了。
“我不信！齐泽言，你以前那么爱我，难道你都忘了吗？！”
她歇斯底里地对我大喊，疯狂的样子让人很难相信，这是那个在人前高傲冷艳的沈总。
我笑了笑，看着她，眼里没有感情。
“你不是都说了吗？那是以前，我爱的那个沈竹欣，已经死了。”
我的话像雷一样，在她脑海里轰然炸开。
她拼命摇头，想要继续争取。
但我耐心已经用尽。
我不想和她纠缠，也不想听她忏悔。
我推开她，转身就走。
沈竹欣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我本以为能甩掉她，可没几天，她又堵在了我家门口。
我很无奈。
“我得说多少次，我们已经分了。”
“我就不！”
沈竹欣反驳道。
“咱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能说散就散？”
“那你想怎么样？”
她以为我松口了，急忙说。
“陪我吃个饭吧，咱俩好好聊聊。”
我没拒绝，因为我知道，如果拒绝，接下来的麻烦就没完没了。
她在家附近挑了家中餐馆，手里拿着菜单，好像想讨好我似的，点满了一桌子我喜欢的菜。
我听着她一个劲地说着菜名，心里的苦涩越来越浓。
连舌头都感觉到了苦味。
沈竹欣确实没记错，这些确实是我的最爱。
但她从没和我一起吃过。
我一直以为她是因为工作忙，事情多记不住。
现在看来，她其实一直记得，只是不愿意在我身上花时间。
菜刚上来，沈竹欣就急忙往我碗里夹菜。
你肯定饿坏了，快尝尝这个，这味道一绝。
她现在这么细心，让我想起我们刚开始约会那会儿。
来，尝尝这个水煮肉，我还记得你说过生日时特想来一口。
对啊，但你那天不是陪许云驰逛游乐园去了吗？
我直接挑明。
她动作一僵，脸上的笑容有点尴尬。
真的吗？我不记得了。
她当然不记得，那时候她忙着享受许云驰的甜言蜜语和追捧呢。
哪还有心思记得自己的谎言。
我目光扫过桌子上的菜。
每道菜好像都在嘲笑我。
我那么爱她的时候，她的心却全在许云驰身上。
这些菜好像都在控诉她的不忠。
快吃啊，你。
算了。
我打断她。
沈竹欣，你得明白，有些事情过去了就回不来了。
别白费力气了。
沈竹欣眼睛湿润，声音颤抖。
齐泽言，我错了，我会和许云驰离婚，我会疏远他。
别和我分手，行吗？
以前我可能心软，但现在，我内心平静如水。
这几年，感觉自己像在渡一条没有尽头的河。
体力和心力都耗尽了。
现在有人告诉我，我已经到了彼岸，但我连庆祝的力气都没了。
沈竹欣，我们没可能了，别再来找我了。
为什么？沈竹欣愣愣地看着我，好像不敢相信。
破镜重圆难啊。
说完，我起身准备走。
但沈竹欣突然紧紧抓住我的手腕。
不，你不能走！你不同意，我就不放！
她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执着，含泪的双眼满是哀求。
我已经说了，我和许云驰，只是一时冲动，我根本不爱她，你为什么总是纠结这个？
她总是这样，好像这样就能给自己的行为找借口，掩盖那些荒唐的事情。
我看着她，突然笑了。
你真的不知道许云驰对你的想法？
我。
其实你都知道。
我语气里带着讽刺。
你只是享受这种暧昧，所以不愿意放手，甚至越界。
沈竹欣，你让我感到恶心。
说完，我没给她再说话的机会，甩开她的手，起身离开了。
从那以后，我们之间就像断了线。
然而，沈氏集团的衰败却在媒体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为了弥补项目亏损的巨大违约金，沈竹欣竟然动起了裁员的念头。
一时间，沈氏集团内部人心惶惶，负面新闻像潮水一样涌向媒体。
如果不是沈家还有些根基，恐怕早就倒下了。
我觉得这一切都是沈竹欣自作自受。
同时，我也开始准备申请国外的大学。
在老师的指导下，我努力了两次，终于被一所国外知名大学录取了。
嘿，庆祝的时候，我老师联系上了我们那帮老同学，搞了个同学会。
聚会上，我碰巧又见到了沈竹欣。
好几个月没见，我差点没认出她来。
是她先开了口，这才打破了尴尬。
“老长时间没见了，齐泽言。”
她冲我笑了笑，但那笑容看着挺勉强的。
我就点点头，别的啥也没说。
她的眼神变得有点暗淡，自嘲地笑了：“我现在看着应该挺惨的吧？”
“还行，就是看着有点累。”
我照实说。
可能是好久没这么平静地跟我说话了，她眼睛又红了。
声音里听得出委屈和想念。
“齐泽言，我还以为咱们再也见不到了呢。”
说着，她又凑近了点儿，几乎都快贴我身上了。
我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一步，保持点距离。
“说事儿就说事儿，别靠太近，省得别人误会。”
我这么一弄，沈竹欣呆住了，眼睛里的悲伤快溢出来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烦躁。
她这是演给谁看呢？
“没事儿就赶紧进去吧，老师还等着呢。”
我说完就绕过她走了。
知道我被国外好学校录取了，老同学们都举杯来恭喜。
喝了好几轮，我也有点儿醉了。
老师喝不了太多，提前撤了。
我明白，老师这是想给我们年轻人留点儿空间。
老师一走，大家就更放得开了，天南海北聊开了。
突然，有人把话题扯到了我身上。
我笑着回答，但不可避免的，有人提起了我沈竹欣的事。
毕竟上大学那会儿，我们俩可是公认的金童玉女。
我脸色沉了下来，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等大家都看向我的时候，我说：“沈小姐是有钱人家的姑娘，我配不上她，谢谢过去，让我变成了更好的人。”
说完，我把酒一口闷了。
大家一看这样，也就不好再问了，很快聊别的去了。
但还是有人不怕事儿大，趁着酒劲，一个劲儿鼓动我和沈竹欣玩情侣游戏。
看我放下酒杯没接茬，沈竹欣也帮我解围。
但那帮人就是不罢休。
沈竹欣低头，看上去挺无奈地坐到了我旁边。
我几乎是本能地站了起来，但沈竹欣好像喝多了，身子一歪，直接抱上我了。
大家立马起哄。
“亲一个，亲一个！”
沈竹欣眼里闪过一丝光，竟然真的朝我这边亲过来了。
我再也忍不了了，使劲把她推开。
“闹够了没？！”
我突然这么一来，大家都愣了。
现场安静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没管别的，就死盯着沈竹欣。
“沈竹欣，别人不清楚咱们的事，瞎起哄，能理解，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沈竹欣咬着嘴唇，可怜巴巴的样子。
我没理，声调提高了：“我跟沈竹欣早分了，原因是，她跟别人领证了。”
大伙儿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立马就炸开了锅。
我懒得掺和，随口一句“喝多了，先撤了”
就匆匆走人。
没想到沈竹欣还不死心，紧跟在我屁股后面。
我从没想过她会变得这么缠人。
那一瞬间，我竟然还有点儿想念她以前那副冰山美人的模样。
我停下脚步，转身冷眼瞧着她追上来。
“你还没完啊？”
“你觉得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没品了？”
沈竹欣脚步一顿，眼泪哗啦哗啦的。
“我知道你要出国了，我只是想多看你几眼。”
我内心毫无波动。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不珍惜，现在装模作样的，给谁看呢？
再说了，一个月前我就收到了许云驰发的照片，他们俩早就好了，沈竹欣现在又何必来找我麻烦呢？
“你既然名花有主了，就好好守着自己的本分。”
她使劲儿摇头。
“不是的！我和他已经一拍两散了！”
看着她哭得稀里哗啦，身子抖个不停，我心里一点儿同情都没有。
许云驰确实不是个东西。
但那些过分的事情，要是没有沈竹欣默许，他也不可能得逞。
所以，与其说是许云驰骗了她。
倒不如说是她心甘情愿被许云驰骗。
不管怎样，现在一切都已成定局，再去纠结谁对谁错，又有什么意义呢？
“沈竹欣，咱俩都别纠结了。”
“让大家的感情有个体面的收尾，不是更好吗？”
那天我上了飞机，沈竹欣又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机场。
她戴着口罩，偷偷摸摸地跟在我身后，好像以为我没发现似的。
我打算将计就计，走进了候机室。
她坐我后面，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戴上耳机，静静地等着。
起飞前，我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是沈竹欣她爸打来的。
他的态度出奇的低声下气，话里话外都在讨好我。
“小齐，回来吧，我向你赔不是，你能不能再给我女儿一次机会。”
“我知道，以前是我没眼光，对不住你们，但现在，我看到了你的本事，也看到了你对我女儿的关心。”
“现在你走了，她每天无精打采的，我作为父亲，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所以，我求你，能不能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再给我女儿一次机会。”
我站起身，直勾勾地盯着沈竹欣。
“沈总，小沈，同样的话我不会再说第二遍，所以你们好好听着。”
“从今往后，我和你们沈家，沈竹欣，就当陌生人！”
我起身走向登机口，随便回了个头，沈竹欣哭得已经站不起来了。
我没回头，也没转身。
直到坐到飞机上，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我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我把和沈竹欣有关的联系方式都删了。
飞机落地后，面对全新的环境，我心里有点儿忐忑不安，但很快，就被兴奋的情绪取代了。
这会儿正好是傍晚。
晚空被余晖染成了一幅梦幻般的画作。
我在外国的这段日子，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高中那年，每天的生活就是学校和家两点一线的重复。
关于国内的事，程悦菲偶尔也会和我聊聊。
沈家的企业垮了。
沈竹欣和许云驰的婚也离了，听说过程挺糟糕的。
“那个家伙一看形势不妙，就把沈家的股份全卖了，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那根稻草。”
我当初种下的因，最后长出了果子。
许云驰那人，和沈竹欣一样，都是些只考虑自己的极端自私鬼。
“听说沈家找人给许云驰上了一课，不过钱是拿不回来了。”
“哦。”
程悦菲沉默了片刻，轻轻地问我：“你在国外，怎么样啊？”
“还可以，就是吃这块儿不太习惯。”
咱们聊了些家常话，就挂电话了。
之后的生活平静得出奇。
不过这种平静也没持续多久。
一次晚上下课，我从学校出来，已经是夜里了。
打不到车，我只好自己走回去。
走着走着，突然感觉好像有人在跟踪我。
我放慢步子，仔细听了听周围的动静。
除了偶尔的风吹过和路人的脚步声，没别的响动。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走我的路。
那若有似无的脚步声又出现了。
我加快了步伐，然后突然回头。
那个黑影在路尽头一闪，躲进旁边的草丛里。
外面这治安确实不比家里，我心里一紧，几乎是撒腿就跑。
一直跑到公寓我才敢放松。
到家发现，隔壁好像有新邻居，工人们在搬家具进进出出的。
我没怎么在意，洗洗涮涮，就开始准备晚餐。
透过厨房的窗户，我看到隔壁门口有个背影挺眼熟。
沈竹欣？
还没等我看仔细，隔壁的门就关上了。
我摇了摇头，把刚才的想法搁到了一边。
怎么可能嘛。
沈竹欣肯定是忙于处理沈家的事，哪会跑到这里来。
可能最近压力太大了，搞得我神经兮兮的。
我也没把这事放心上，可接下来几天，出门的时候那被尾随的感觉又来了。
我开始确信这不是我多想。
我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了？
为了安全，我买了些防身的东西。
下课后，我故意走一条僻静的小巷子。
听到后面有脚步声，我加快了步伐。
走到拐角，我蹲下，等着那脚步声靠近，我猛地站起来，手里的电击器对准了那人。
就在快要碰到的瞬间，我看清了后面那人的脸。
“沈竹欣？”
我赶紧收手，可她突然就抱住了我。
“我想死你了！”
我松了口气，但气也上来了，一把推开她。
“你有病吧？！”
我都快要抓狂了。
这段时间被跟踪搞得筋疲力尽的。
“你说吧，你到底想搞什么鬼？！”
“你怎么就不能让我一个人静静！”
沈竹欣被我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我这话一出口，她赶紧辩解：“我真没别的心思，你得冷静，我可以给你一个说得过去的说法。”
“解释个什么劲儿啊？”
我瞧着她，眼神里不带一丝温度。
“是要解释你跟踪我这回事吗？”
“不是这个。”
她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跟你说，很多事其实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跟你说啊，我和许云驰就那么一次，当时他趁着我喝多了在酒吧里，也是他背着我做的。”
“然后呢？”
我冷不丁地打断了她。
“你要没点头，他敢这么嚣张？”
我心里头像打翻了五味瓶，想说的全咽了回去。
我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的伪装。
“沈竹欣，你以为把责任都推给别人，你就能像没事人一样吗？”
“这种自欺欺人的把戏，真的管用吗？”
沈竹欣眼神躲躲闪闪，不自觉地往我这边靠。
我立刻后退两步，没给她留半点接近的空间。
“你还是赶紧走走，别逼我打110。”
我话音刚落，就往家的方向迈步。
但沈竹欣还跟在我后面。
我不耐烦地一回头，她赶紧解释。
“我没跟踪你，我也住这儿。”
我眉头紧锁，原来之前瞥见的背影不是错觉。
我心里既怒又无力。
我瞟了她一眼，然后扭回头，继续往家蹭。
既然她喜欢住这儿，我也没权利说不。
但我可以快点滚蛋，只要能尽快离她远远的。
接下来几天，我出门或者回家，总能巧遇沈竹欣。
她好像就为了冲我打个招呼。
我家门口每天都会准时有食物。
有时候是我喜欢的菜，有时候是点零食。
我全给扔垃圾箱了。
这段时间，我找房子的速度也加快了。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冬天到了，合适的房子一个影子也没看到。
沈竹欣就像那粘人的胶皮糖，出现的越来越勤。
有一次下课，外头突然大雨倾盆。
我没带伞，站在楼下等车，沈竹欣冒了出来。
她穿着一袭白裙，脸上画着淡妆，远远一看，跟那电视剧里的校园女主似的。
几个过路的哥们儿也被这陌生的东方脸吸引了。
我平静地看着她走来，心里毫无波动。
“齐泽言，我来接你了。”
沈竹欣脸上挂着笑。
旁边的同学们开始起哄。
“这是你女朋友啊？”
“哇，中国女生真美。”
沈竹欣很自然地跟他们打招呼，伸手就想拉我的手。
我一闪躲，冷冷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冲旁边的一女生笑。
“凯莉，我能有幸和你一起回家吗？”
她对我有好感。
外国妹子就是直爽，感情表达也自然。
虽然被我拒绝过，但她对我的好感一点儿没减。
她才听到我的话，就立马看出来我跟这女的没啥交集。
“没问题，今天我刚好开了我爸的车。”
我和她一起走了。
沈竹欣的笑容僵在那了，好像想说些什么。
可我的眼神一瞪，她最后还是没说啥，默默目送我们离开。
车子停在我住的楼下，凯莉冲我眨了眨眼。
“不邀请我上去坐坐？”
那暗示，太直接了。
我本来打算直接拒绝，但是瞥见了那边的身影，我还是冲她笑了笑。
“行啊，我昨天刚去超市买东西，正好可以给你露一手做中餐。”
凯莉乐了：“太好了！”
“颜，你真是帅呆了。”
我带她进了屋。
给她倒了杯水，我就转身进了厨房。
“要帮忙吗？”
凯莉也跟着进来了。
“不用，你等着吃就行了。”
我随口拒绝了她。
等她出去后，我拿起了那震个不停的手机，看着一个不认识的号码发来的一串信息。
“你怎么能带那个女人回家？”
“别这样，我不会再来找你了。”
“回复我一下！”
我直接就把那个号码拉黑了。
饭做好了，凯莉进厨房，眼睛里都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惊讶。
“哇，这味道太香了！”
“来，试试。”
我给她递了双筷子。
凯莉尝了一口，立刻夸赞不已。
吃饭时，她突然问：“颜，听说你最近在找房子，是想搬家吗？”
我没否认：“是啊。”
至于原因，她今天应该也看出来了。
手机又疯了一样震，我调成静音，继续和凯莉聊学习的事。
过了会儿，手机屏幕又亮了，又是那个不认识的号码。
“泽言我错了，你别跟别的女人好行不？”
“我求你。”
看到这条信息，我突然有点恍惚。
经历了那么多，我对沈竹欣好像没那报复的心了。
但也没啥感情了。
她的纠缠真让我烦。
其实，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无数次求沈竹欣。
求她不要离开我，求她爱我。
我总觉得，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她会想回去。
但我错了，我对我自己和对沈竹欣的期待都太高了。
所以我得到的只有失望和痛苦。
现在我好不容易爬出来了，沈竹欣却想拉我回去。
我关了手机，看着凯莉疑惑的眼神，笑着说：“没事，接着吃。”
但就在这时候，那刺耳的火警铃响了！
我不敢耽误，赶紧带着凯莉跑出了门。
周围的邻居也都冲到了街上，脸上全是害怕。
但在路上我看了看，周围没火啊。
但在角落，我看到了沈竹欣。
她打着伞，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心里一阵冷。
哎呀，又是她搞的警报。
我收起了刚才的表情，跟凯莉挥了挥手，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这一吓之后，凯莉也没心思多留，急匆匆地走了。
接下来几天，我除了偶尔出去晃晃，回家一趟，也就没再碰上沈竹欣。
感觉心情也好了一些。
但是没想到，在学校的某个聚会上，又看到了沈竹欣。
她坐在人群里，眼神里好像对我满是感情。
可那眼神，却让我的心情又变差了。
活动结束后，我往后台去了。
“颜，你怎么样？”
凯莉走过来，好像看出我和沈竹欣有些不对劲。
我点了点头，深呼吸了一下，想要压住心里的烦躁。
凯莉突然问我：“要不要帮忙？”
“我学校旁边有个小公寓，我爸给我买的，后来搬家了就一直空着。”
“你要是不嫌弃，可以先住过去。”
我有点犹豫，她笑着说：“别担心，我本来也打算出租。”
我点了点头，再次谢了她。
为了不碰到沈竹欣，我从后台溜了。
就在我准备回家的时候，听到后面急促的脚步声。
我还没反应过来，头后面就疼了一下。
然后，我就觉得天旋地转，头后面疼得厉害，有热热的液体流到脖子上。
我差点站不住。
后面的人影扑过来，面目狰狞，把我按在地上，死命掐我脖子。
“去死！你给我去死！”
窒息的感觉涌上来，生命受到威胁，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用身体一顶，把身上的人顶翻。
我急促地喘着气，转过头，这才看清楚是谁打的我。
是许云驰！
“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都认不出来了。
他自从跟沈竹欣在一起后，就一直像个小跟班。
用沈竹欣的钱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
但现在，他穿着脏衣服，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像个流浪汉。
许云驰恶狠狠地瞪着我：“都是你害的，我要你死！”
“都是你的错，我要你死！”
他大喊着，朝我冲过来，眼里的杀意毫不掩饰。
这是真的要杀我。
我忍着头晕往后退，但头被重击后，平衡感就不太好了。
没退几步，就被许云驰撞倒在地。
然后，他从腰后掏出刀子，对着我的心脏刺下来。
我心狂跳，眼睛瞪大，看着刀子越来越近。
就在这紧要关头，有人冲过来。
许云驰被撞开了，但他看清来人后，更疯狂了，直接一刀挥过去。
血飞溅出来，溅到我脸上。
沈竹欣倒在地上，鲜红的血从她胸口不停地流出来，转眼就把她的白裙子染红了。
“泽言，你咋样了？”
沈竹欣眼神有点迷离，但她还关心着我。
我紧紧搂住她，手机都拿出来了，准备打120。
沈竹欣轻声说：“我没事，我挺好。”
“先别说话。”
我用手指擦掉手机上的血迹，心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但是，这时许云驰居然爬起来了，脸上那表情跟野兽似的。
“你们这对狗男女，今天谁也别想活！”
他拿起刀又冲过来。
我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放下沈竹欣自己跑，要么就陪她一起送命。
我几乎没有多想，挡在她前面。
我不想欠沈竹欣的。
她背叛我，我让她付出了代价。
她救了我，我得还她一命。
很公平。
“都别动！”
紧要关头，凯莉带着几个保安冲过来，把快要疯掉的许云驰压倒在地。
他被压得死死的，还冲我们这边狂骂。
“你们都去死！”
“都怪你，齐泽言，你咋就不能乖乖去死呢？！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这个田地！”
他喊得嗓子都哑了，好像他现在这样，都是我害的。
我压根没理他，帮着赶过来的医生把沈竹欣抬上救护车。
到了医院，沈竹欣被推进了手术室。
许云驰那一刀差点就捅到她心脏上了。
他的狠毒超出我想象的范围。
沈竹欣虽然没死，但命悬一线。
手术做了十几个小时才完事。
然后沈竹欣被送进了ICU。
我就在病房外守着。
不是旧情复燃，我就是觉得，得做点什么，心里才舒服。
我欠她一条命，我不能当作没这回事。
我对沈竹欣确实有很多不满。
我对她多年陪伴和深情视而不见，被她当垃圾一样扔了。
我对她的侮辱感到愤怒。
我对她不断的纠缠感到恶心。
所以，我决定和程悦菲联手报复她。
以至于每次见她，我都恶心得要命。
现在，她救了我一命，我不想欠她人情。
等着的时候，许云驰因为故意杀人被逮捕了。
他这么疯狂地报复，是因为沈竹欣和他分手后，沈家对他打击得太狠了。
一夜之间，他从人人巴结的许总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他股份一卖，钱还没到手就被沈家截了。
沈竹欣的爸爸还找人狠揍了他一顿，导致他下身受了重伤，再也生不了孩子了。
听说沈竹欣来国外找我。
他就气冲冲地跟过来了。
这理由听着挺扯。
但这确实符合许云驰的性格。
三天后，沈竹欣短暂醒了过来。
护士检查完，把她转到了普通病房。
经历了生死的考验，她瘦得几乎认不出来。
嘿，她一见到我，就开始道歉：“不好意思，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这么麻烦。”
我回了句：“你明白就好，以后别老缠着我了。”
我说话的语气挺平和的。
她脸色煞白，监护仪立马就响了起来。
护士赶紧冲进来，忙活了一阵，她的心跳才慢慢稳定。
这段时间里，沈竹欣一直死死地盯着我。
她的眼神里满是哀求。
但我还是一脸冷漠。
医生走之前，跟我说了一堆术后要注意的事。
他大概以为我是她家人吧。
我也没多说，等医生走了，我给她请了个护工。
然后就回家了。
第二天一大早，凯莉竟然来了我家。
她手里拎着些吃的，一见到我就笑了。
“感觉怎么样？我猜你现在肯定做不了饭。”
“谢谢。”
我真心感谢她，要不是她及时来，我可能就…
“这是我照着教程做的，你尝尝。”
我挺惊讶的，她的手艺出奇的好。
吃完饭，凯莉主动提出开车送我去医院。
一进病房，沈竹欣看见凯莉，好像看到了什么，突然坐了起来。
仪器又开始狂响，她胸口的伤口也开始流血。
护士赶紧进来安抚，但沈竹欣死命挣扎，不配合。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终于懂她为啥这么激动。
“我来处理，你们先出去。”
护士犹豫了一下，但看沈竹欣情绪平复了，还是点头同意了。
等护士走了，沈竹欣急匆匆地问我。
“你和她，到底怎么了？”
我面无表情地告诉她：“沈竹欣，我们之间早就划清界限了，我的生活不关你事。”
沈竹欣脸色更白了，手不自觉地开始抖。
“别这么说，我们还有希望的，我知道我错了，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们重新开始，行不行？”
“没可能。”
我打断了她，直视着她绝望的眼神，慢慢说。
“你们沈家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我也有份，我们算是扯平了。”
“以后，我们还是别有任何瓜葛了。”
沈竹欣拼命摇头，死死抓着我的手腕，好像溺水的人抓着救命稻草。
但我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牵扯。
我用力挣开她的手。
“照顾好自己。”
“伤好了就回国，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
这没意义。
我转身就走。
这时，凯莉过来了。
“解决了吗？”
“解决了。”
凯莉眼里闪过一丝喜悦。
“既然解决了，你能不能考虑考虑我？”
我轻轻摇头，指了指脖子，告诉她。
“我觉得，还是算了。”
凯莉脖子上的吻痕特别明显。
我终究接受不了。
学业结束后，程悦菲坚持要让我回国。
回国之后。
我提出离婚，她语气很平静。
“在没更合适的人选之前，我们先凑合过吧。”
我不懂她为啥要这么做。
我想拒绝。
嘿，咱们聊点儿往事吧。
想想如果还像之前那样相处，得多尴尬。
要是咱俩习惯了彼此，然后一有合适的对象，就甩了对方，那也太没情义了吧。
“好啦，别这么较真。”
瞧瞧，程悦菲拉着我，好像她就是我的依靠。
“你在国外那会儿咋就没提分手呢？”
对啊，这是为什么呢？
我真不知道。
我费了整整一星期跟陆微微把工作交接清楚。
然后，我就跟程悦菲建议把老沈拉进来帮忙，做我的副手。
她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是深深地看了我几眼。
我那心里头，有点儿发慌。
我打算找好合作的人后，就辞职，这事儿还没敢告诉她。
还好，她也没多问。
“项目部的事情，你说了算。”
她对我就像以前一样，无条件的信任。
但那些事情之后，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这份信任。
打我回国那天起，大屏幕上又开始播程悦菲的婚礼消息。
我越来越猜不透她，自己也不自觉地想要避开她。
可才过了三天，我就被她叫到了办公室。
一进门，她就把我的手一拉，整个人都靠在了我身上。
“你该不会还喜欢沈竹欣吧？”
“我听说她为你挡了一刀，这姑娘真是用情至深。”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程总，我真不值得你这样。”
“嘘——”
她直接把我话给堵了回去。
“我不管你怎么说，你都跟我见过家长了，你得娶我，我可是赖上你了。”
我抬了抬眉毛。
“咱们之前说要离婚，你不是挺高兴的吗？”
她瞪了我一眼。
“我那会儿就是赌气，谁让你这呆头鹅，真的一去两年不回。”
“你知道这两年我有多想你吗？”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哽咽。
我心里头也是一声叹息。
我知道，再拒绝下去，那可就真不礼貌了。
我搬回了那栋别墅。
那是我们的新房。
夜里，她走进了我的房间。
“齐泽言，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在等你。”
程悦菲平平淡淡地说。
她穿着睡袍，头发随意垂下来，我能感觉到一丝淡淡的香，看来是刚洗过澡。
“等我？”
程悦菲一脸笑意地看着我。
“能说说话吗？”
她侧着身子躺在床上。
我一下子，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当然可以。”
程悦菲轻轻地笑了，脸颊上泛起一抹红晕。
她深呼了一口气，轻轻地说：“其实，大学那会儿，我在图书馆经常能遇到你，你总是穿着白色衬衫，带着眼镜，低头看书，那画面真美。”
程悦菲这话一落，我脑海里突然像是触电了一样。
好像有段记忆在回放。
我想起了，是的，我去图书馆的时候，总能发现程悦菲。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她总是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可是她看起来太冷艳了，我不太敢去搭讪。
嘿，你知道嘛，程悦菲那家伙，一句话就把我带回到大学那会儿。
那会儿我整天就是书不离手，沉浸在文学的世界里。
我以为我这小爱好挺私密的，结果程悦菲居然也看在眼里。
这点共同的回忆，让我感觉我俩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她不再只是个遥不可及的女神，而是变成了图书馆角落里那个害羞的小姑娘。
“那个时候的你，特别认真，特别拼。”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好像有星星在闪烁。
我愣了一下。
“所以你当初挑我，是另有打算？”
她脸一红。
“哪里有什么打算，不过是心想事成了。”
程悦菲稍微挪了挪身体，轻抚我的手臂，很认真地对我说：“齐泽言，我说的是真的。”
我有点儿懵：“你说的是哪句？”
程悦菲的目光先是躲闪了一下，然后又坚定地看着我：“我很喜欢那时候的你，也喜欢现在的你，我一直都记得你。”
“和沈氏集团合作那次见面，我发现那种心动还在，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想追你。”
“所以齐泽言，我希望我们不仅仅是名义上的夫妻。”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全是我自己的影子。
她好像眼里只有我。
我心里猛地一震。
莫名其妙的，我点了点头，然后笑了一下：“行啊，我其实也有这想法。”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兴奋地吻了我的脸颊，那一刹那，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
程悦菲，是那种把爱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
从那以后，她变得不再冷漠，变得温柔可亲。
从早上的咖啡，到中午的午餐，再到晚上的浪漫时光。
我俩就像回到了大学时期，重复着那些情侣们的日常。
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全新的体验。
我这才意识到，被这样专注地爱着，是多么的美好。
爱上程悦菲，简直太容易了，她生来就应该被宠爱。
而我，作为她选中的人，自然逃不掉她的爱情魔法。
我发现我对她的爱，每天都在增长。
正当我们享受爱情的美好时。
沈竹欣回国了。
听说她的伤已经好了，打算重新开始。
我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倒是程悦菲，她居然提议我去看望沈竹欣：“她为你挡过一刀，怎么说我们也得去看望一下吧。”
我本想拒绝，但是看到程悦菲那坚定的眼神，我还是答应了。
到了沈家，我和沈竹欣随便聊了几句就想离开。
“别急着走啊，留下来陪我聊聊天。”
看我突然站起来要走，沈竹欣急了，赶紧阻止。
哎呀，现在想想，直接来沈家是有点太急了，我应该慢点来的。
我能怎么回答呢？只能含糊地说：“我就是来谢谢你救了我，你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事咱们之后再说。”
“没必要谢我，毕竟我俩好过一阵子，以前你还对我特别好。你出事儿了，我当然得站出来帮你。”
沈竹欣笑了笑，主动把这话扔出来。
她这番话，意思已经够明显了，明显就是在给我一个台阶下。
我只要接住这个台阶，咱们俩就能继续。
但我还是坚决拒绝：“我来只是为谢你的救命恩情，别的一概不提。”
我知道，犹豫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齐泽言，我都做到这份上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我这话一出口，沈竹欣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
“你要知道，这事儿之所以会发生，都是因为你。”
我没去看她那苦涩的表情，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
“许云驰是爱得太深，才生出恨来的。”
“我也差点因为你丧命，你替我挡了刀，咱们已经扯平了。”
就在这时候，门开了，程悦菲打扮得很得体地走了进来，脸上挂着笑。
看到程悦菲这身打扮，本身就不怎么样的沈竹欣脸色更白了。
联想到我和她以前的互动，她似乎有点明白了什么。
“沈小姐，我真的很感谢你救了我的丈夫，作为答谢，我们可以把程氏的一些项目给你们做，我会安排下去，至于其他的，你就不要再多想了，还是好好养伤吧。”
程悦菲一进来，就迎着沈竹欣那几乎要杀人的眼神，一脸幸福地搂着我的胳膊说。
她的言辞、动作、表情，都在告诉沈竹欣，她已经是过去式了，别再纠缠不清。
看到程悦菲这样，我忍不住笑出声，这才是真正的她啊。
我偷偷在她后面竖了个大拇指，程悦菲却娇羞地拍开了我的手。
沈竹欣看到我们的小动作，忍着心里的痛，问：“齐泽言，你真要这么对我？”
“我们七年的感情，难道不能让你有点道德上的顾忌吗？你又怎么觉得你挡刀就能绑架我的爱情呢。”
感受到程悦菲那柔软的小手搂在我的胳膊上，我尽量压住心里的激动，装作啥都没有的样子说。
“我错了，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沈竹欣听完这话，绝望地哀求。
我摇了摇头，平静地回了一句：“不，有的事是可以挽回的，有的事却不行。有时候，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最后告诉你一次，别来打扰我们的生活，我和悦菲马上就要结婚了，她才是我的真爱。”
我紧握着程悦菲的手，感觉像是握着整个世界。
我没管沈竹欣那突然苍白的嘴唇，牵着程悦菲转身就走。
我这不是骗她。
我真的想和程悦菲结婚。
毕业后，我们决定搬到一个新的地方生活，就为了能远离沈竹欣，享受我俩的小日子。
程悦菲点头同意了。
搬了家之后呢，我就开始刻意回避她。
她问我为啥，我随便应付说是工作太忙。
等一切安排得差不多了，
我找了个借口说想出去放松放松，就带她去了郊外的一个农庄。
她还以为我要带她去参加亲戚的婚礼呢。
我也没说什么，就由着她这么想。
结果一到那儿，看到满草坪的玫瑰花和气球，她满脸都是惊讶。
“是咱家谁要结婚了？”
我笑眯眯地摇头。
“没有，不是那么回事儿。”
轻轻拉着她的手，带着她走过花拱门。
突然间，两边的人群欢呼着撒彩带。
我们的老师，师母，还有程家的爸爸妈妈都出来了。
程悦菲捂着嘴，惊讶得不得了，靠着我小声问：“这是咋回事儿？”
“是不是搞错了地方？”
“没有错。”
我冲她轻轻一笑。
红毯尽头，主持婚礼的人拿起麦克风。
“欢迎齐先生和程女士的光临。”
紧接着，一阵热烈的掌声。
欢乐的婚礼进行曲也响了起来。
原本安静的现场立刻变得热闹非凡。
人们从各个角落涌过来，个个脸上都挂着开心的笑容。
“来吧。”
我扶着程悦菲的胳膊，她的眼睛已经开始泛泪光了。
“恭喜你们！”
“祝你们长长久久！”
祝福声一直不断。
红毯尽头，老师和师母笑得合不拢嘴。
陆微微拿着彩带，笑嘻嘻地递给程悦菲。
“我们710宿舍的三小姐终于嫁出去啦，恭喜恭喜！”
程悦菲笑着哭了。
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望向我。
“这都是你弄的？”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陆微微就抢先说：“当然是啦，他连自己的公司都不要了，就等着我来安排。”
程悦菲有些惊讶。
“那公司你不是花了很多心思吗？”
我笑嘻嘻地回答。
“那又怎样？我老婆有钱，我哪里还需要努力？”
她脸一红，轻轻在我胸脯上打了一下。
司仪的声音再次响起，程母走上前，给程悦菲戴上头纱。
周围的人退开，我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拿出钻戒。
“悦菲，愿意嫁给我吗？”
程悦菲的眼睛里，泪光闪闪。
钻戒在阳光下闪耀，却没有她眼中的光芒美。
周围的人群都在欢呼。
“嫁给他！”
“嫁给他！”
朋友们笑嘻嘻的，老师和师母也满脸笑容。
“悦菲，快答应他。”
陆微微高声喊。
围观的人群也笑着起哄。
“快答应他。”
程悦菲深深地吸了口气，眼泪滑落下来。
“我愿意。”
我也笑了，鼻子一酸。
我想帮她戴上戒指，但是手抖得厉害，怎么也戴不上。
程悦菲柔柔一笑，握住我的手，轻轻地把戒指戴到了她的无名指上。
陆微微在旁边尖叫得我耳朵都要聋了。
“齐泽言，你这是在激动个啥？悦菲你也太心急了吧！”
“你哪儿懂啊，一直跪着多辛苦。”
程悦菲赶紧把我扶了起来。
陆微微“哎呦”
了一下，那种语气真是让人烦：“听听听听，这就心疼了是吧？”
“你少说几句！”
师母轻轻地拍了拍她。
“你赶紧给我带个好女婿回来！”
我一把抱住了程悦菲。
“不许欺负我老婆。”
“哎呀我去。”
陆微微捂着眼睛，看起来像是看不下去了。
“你俩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吧！”
她还是那么爱搞怪。
程悦菲依偎在我怀里，我能闻到她身上那淡淡的栀子花香。
“所以，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忙啥？是在准备求婚的事吗？”
“对啊，我想给你个惊喜。”
程悦菲踮起脚尖，轻轻地在我的嘴角留下一吻，她的眼神里满是温柔和深情。
“齐泽言，我爱你。”
“我也爱你。”
我笑了。
既然两个人的心意都这么清楚了，我就得大大方方地回应她的爱。
程悦菲也露出了笑容。
我们再次紧紧拥抱，深情地亲吻。
我们的求婚视频在网上火得一塌糊涂。
网友们的祝贺像海啸一样。
某个晚上，我接到了沈竹欣的电话。
“齐泽言，我后悔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也很累。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背叛你的。”
我只是简单应了一声，然后就挂了电话。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如果她没有背叛，我们的结局可能会完全不同。
但是世界上哪有所谓的“如果”。
程悦菲在海边开了一家小花店。
我也开了一家宠物店。
每天和一群喵星人汪星人作伴。
一天我工作的时候，花店前台的小姑娘突然给我打电话。
“齐哥快来，程姐姐出大事了！”
我心里一紧，没多问就关了店门，开车直奔花店。
但当我赶到那里，看到程悦菲坐在店里，满面笑容。
我连忙上前，急切地问：“老婆，发生什么事了？”
程悦菲看着我，眼睛弯成了月牙形。
“来，靠近点。”
我带着疑惑靠近，她轻声笑着，在我耳边说：“齐泽言，你要当爸爸了。”
嗯？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迷茫。
看到她轻咳一声，又靠近我的耳朵。
“我的意思是，我怀孕了。”
“怀，怀孕了？”
我只觉得脑子里一片嗡嗡响。
反应过来后，我激动得跳了起来。
“我老婆怀孕了，我要当爸爸了！”
程悦菲看着我，眼神温柔如水。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后，我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
“老婆，你太棒了。”
她害羞得脸都红了，我特别喜欢她这样。
我轻轻地把她搂进怀里：“悦菲，有你真好，爱你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选择。”
有了她，未来才叫真正的幸福。
沈竹欣的小故事：
我到现在还记得和齐泽言的那次偶遇。
嘿，说说我第一次遇到个跟我说话就脸红的小伙子吧。
那会儿，我被他挑成了学习小组的搭档，室友们还都拿我开玩笑。
“哎呦，竹欣，那小伙子看上你了。”
“他挺帅的吧，学习又好。”
我啥也没说，但心里头其实是同意她们的看法。
齐泽言确实挺帅的，脸的轮廓分明，笑起来有点害羞，但又暖得让人心里那个小鹿乱撞。
但我觉得我俩没啥戏。
有一回晚上在图书馆，我给他买了杯咖啡。
给他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了。
他突然跳起来，啥也没说就往洗手间跑。
我还以为咖啡烫着他了呢，赶紧跟上去。
结果，我听到他在那儿对着手机自言自语。
“哇塞！我刚才碰到她手了，伙计们！”
“咋整啊？我现在好慌，我是不是该跟她表白了？”
听上去夸张，但他那个紧张的样子不像是装的。
我突然想逗逗他，就故意大声说：“喂，咖啡凉了哦。”
他身体一僵，慢慢转过头来，看到我，手机都掉地上了。
我强忍着笑，回到座位上。
他那晚就没再回来。
我就把这事当个小插曲。
但不久后，我发现他好像哪儿都能碰上。
吃饭、逛街，甚至晨跑，都能看到他。
我知道他的意思。
他那些追求者都一样，但又不太一样。
他们都会不顾一切地表达爱意，然后就开始热情追求，从不管我啥感觉。
他们就只管自己高兴。
我通常都会礼貌拒绝，但好像没啥用。
于是我就装出一副高冷的样子。
可齐泽言和他们不一样。
他总是保持分寸，偶尔露出点小马脚。
比如晨跑时给我拿个早餐。
比如图书馆里突然放杯咖啡在我跟前。
起初，我对他也没太多感觉。
就把他当个同学。
但时间长了，我也被他慢慢打动了。
他真的挺真诚的。
我生日那天，他跟我表白了。
我一点没犹豫，直接答应了。
看到他眼睛里那亮光，就跟夜空中的星星似的，我都不好意思直视。
我们就这样顺顺利利地在一起了。
他就像太阳一样，温暖了我整个世界。
他总是不厌其烦地跟我分享那些让人心情好的事儿。
我也蛮享受这种分享的快乐。
大学毕业的时候，他坚决拒绝了老师给他争取的出国机会，选择来我家公司。
这让我很感动。
我发誓要和他一起创造个美好的生活。
但工作之后，每天面对的都是堆成山的文件和没完没了的应酬。
我开始感到厌烦，对他也变得不耐烦。
我突然就不想嫁给他了。
七年的时间，对着同一张脸，我感到厌倦。
就在这时候，许云驰出现了。
他年轻，有活力，嘴巴也甜。
有次应酬里，我和他，哎，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事后我有点心里不舒服，不过我倒真心觉得那会挺享受的。
他可比齐泽言有情调多了，知道怎么哄女孩子开心。
我就这么陷进去了。
没留意到我的小太阳什么时候没了光亮。
他眼里总是藏着没完没了的烦恼。
我们俩的话也越来越少了，偶尔聊聊也是他一边哀求。
“你能陪我会儿吗？”
“别去找他行不行？”
我没答应，也懒得管那些。
反正他没别的地方去，只有我一个。
没有我，他啥也没有。
我越来越放纵自己，尤其是许云驰说他得了绝症，我更是拼了命地在他那儿花时间。
我打算许云驰死后就回齐泽言那里。
但事情跟我想的不一样。
许云驰求婚，我稀里糊涂就答应了。
我以为齐泽言能理解我，他一直挺善解人意的。
但他竟然提出要分手。
我也没当回事。
他离开我，还能去哪儿？可他竟然联手程氏集团，搞砸了我的项目，甚至毁了我公司，让我多年的辛苦白费了。
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出国了。
我不顾一切追了出去，想让他回头。
但他那冷漠的样子让我明白，我彻底失去他了。
我就算愿意为他牺牲一切。
他也毫无感觉。
我开始睡不着，脑子里全是我俩的旧事。
连梦里都是齐泽言的影子。
我开始用酒精来逃避。
直到听说他结婚了。
我躲家里，吃了安眠药。
如果能重来一次，我绝不会放手。
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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